李置昏睡了整整三日,等她醒来的时候,发现浑身剧痛,身上缠满了纱布。她吃力地坐起身,打量着四周,这是个较大古代军帐,她顿时松了一口气。她还没有回去,还能见到公瑾。
“置儿。”公瑾端着一个木碗走进军帐里,看见李置半坐起身,便将木碗放在旁边,走过去扶着她,“你怎么起来了?快躺下。”
“没事,皮外伤而已。”李置轻描淡写道。
“还说皮外伤,朱然带你回来的时候,你的中衣都被血浸透了。”公瑾心疼地端起木碗,一勺一勺地给她喂药。
她喝了两三口,忽然想到了什么,低下头看了看自己整洁的中衣和眼生的肚兜,挑眉问:“是谁给我换的衣服?”
“自然是我啊!”周瑜笑道。
“你趁人之危.......”说着,李置的脸渐渐红了。
公瑾从后面抱着她,在她耳畔道:“都老夫老妻了,置儿,你那么害羞做什么?”
“我哪里还是你的妻子,在八年前你不是已经休了我?”她舒适地半倚在公瑾怀中,头靠着公瑾的胸膛,“周公瑾,今时今日,你我也没什么关系了。”
“置儿,那就当做你我重新相识,今日就是我们的初见,李置姑娘,你愿意嫁与周公瑾为妻吗?”说罢他动情地吻了吻她的额头,却不经意发现李置原本乌黑的头发上夹杂了几根银丝。此情此景,李置又想起纳兰性德写的那句诗。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人生如果都像初次相遇那般相处该多美好,那样就不会有现在的离别相思凄凉之苦了。
周瑜很心疼,这八年置儿究竟经历了什么艰难困苦。他怕她难过,就把几根银丝藏在黑发下面。
“公瑾,我老了对吗?”李置不经意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颊,“都说红颜弹指老,说的一点也没错,想想我的年纪,已到而立之年。”
“置儿不老!”公瑾凝视着她,微微一笑,“置儿,我答应你,等到我帮主公击败曹操,占领荆州,我就辞官,和你一起游遍四海列国。”
提到荆州,李置心里咯噔一下,她又想起了周瑜的历史。两年后的冬天,公瑾会病逝在巴丘军营。她没有说话,只是扭过身子,捧起周瑜的脸颊,细细打量着他。公瑾的额下也爬满了茂密的胡须,眼神透着坚毅,他褪去年少的青涩之感,增加了几分熟男的韵味,更加帅气逼人。
她正欲吻上他的唇瓣,忽然士兵急匆匆闯入,李置尴尬地松开了手。
被打扰了好事的周瑜十分气愤,朝士兵怒道:“进来前为何不禀报?”
“启禀都督,夫人来了!”士兵跪下道。
“夫人?”李置喃喃道,是啊,她这么忘记了她和公瑾,还有一道不可逾越的“沟壑”,而且这个“沟壑”与公瑾相伴八年还生育了两个孩子。
“什么夫人,小桥只是我的妾室,担不起夫人二字。”公瑾看李置面露不悦之色,纠正士兵道。
“是,都督,末将知错!她不是夫人,敢问都督此刻见她吗?”士兵字字斟酌道。
“不见,命人送她回去吧!这是战场,休得胡闹!”周瑜道。
士兵走后,周瑜不知该如何向置儿解释。
“公瑾,不就是个称谓吗?不用太较真,再说我这个正妻早已去世多年。我看那个士兵是个年轻人,不知道我的存在也属正常,何必训斥人家?”李置道。
“置儿,其实我和小桥......”周瑜正要向李置解释,不料士兵在帐外喊,说子敬有要是禀报。
周瑜坐不住了,这时李置回握着他的手:“去吧!正事要紧,待击败了曹操,你再同我解释,我等你!”
“那我让朱然送你回吴郡,这里毕竟是战场,太危险!”
“不,既然危险,我就更要和你在一处。”
周瑜搂了搂她便走了。
鲁肃想同公瑾商议,该想个什么方法才能战胜曹操。曹操的战场已经横据在长江上数月,他的战船大多都是荆州的战船,制作十分精良,质量远超江东战船。
“想击败曹操,硬碰硬乃大忌。他有士兵二十万,而我军只有五万。我想,用火攻为佳,一把火烧掉曹操的战船。”
“可是公瑾,这可是长江,到处都是水源,在此处用火攻,恐有不妥。”子敬道。
“子敬,只要火势一起,即便是在长江上,想扑救几乎是不可能的。难就难在该如何点燃曹操的战船?”
“公瑾,蔡中蔡和二兄弟已在我江东数日,他俩可有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