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张昭秘密来到孙权处,商量今后的计划。
孙权终于如愿以偿坐上了江东之主的位置,但是他还有一个心腹大患,那就是周公瑾。倘若周公瑾知道他和许贡的门客合谋杀害了孙策,他一定会杀了他的。
“禀主公,老臣以为,趁着主公接位,乃是除掉周公瑾的最佳时机!”张昭谏言道,“然后,咱们再培养新的军事统帅,只听命于主公的将领。”
孙权在沉思,他盯着一脸杀气的张昭。看来这些年他被周瑜打压的不轻,大哥刚去世他就要对周瑜下手。
“主公,张大人所言万万不可!”凌风急切道,“且不说周瑜在江东的威望,他确实是个用兵的奇才,统兵数年从无败绩。更何况,江东易主,天下枭雄本就虎视眈眈,倘若现在杀掉周瑜,一时间又找不到接替他的人,江东岌岌可危。”
“凌风将军此言差矣!这天下离了谁都行。孙策死了,主公接替,周瑜若死了,也自然有接替他的人。”
“张大人,周瑜能不费吹灰之力生擒太史慈,您可以吗?周瑜可以让孙策轻易脱离袁术,您可以吗?周瑜可以帮孙策平定江东,您可以吗?周瑜甚至可以将亘古不化的程普变成他的心腹,请问您可以吗?还有,周瑜是江东军的灵魂,他若死了,便是动摇江东的根基!程普黄盖韩当祖茂,甘宁吕蒙太史慈一定不会善罢甘休,到时候,将士离心,主公怎么办?”
“那就把他们都杀光!”张昭摸了摸额下花白的胡须,眼中闪过凌厉的剑锋,狠狠道。他早就想把周瑜踩着脚下,如今有这样的机会,他自然不顾一切。
“张大人似乎在公报私仇吧!”凌风分析道,“依我看,未来十年,咱们都不能动周公瑾,还得厚待于他,让他真心臣服于主公,就像当年对先主公一般。天下枭雄并起,如今江东已经在天下人面前崭露头角,曹操一旦战胜袁绍,一统北方,就会南征。我们不能少了周公瑾。”
“可......”
“够了,不要再说了!”孙权打断道,“孤以为,凌风所言甚是有理,周公瑾暂且先不能动。”
孙权圣意已下,张昭便不再多言,只得愤愤离去。
他们的对话正好被路过的步练师听到了,她的拳头紧紧地握住,负气地离去。
十日后,李置一个人去祭拜孙策,正巧遇上了白江。白江的事情,周瑜已经告知与她,但她还是不明白孙策临终前为何纳白江为妾。
“主公,夫人已经平安回来,您就安息吧!”白江一边为孙策倒上琼浆玉液一边道,“周将军也回来了,二公子顺利即位,江东没出什么意外,这都是您在天庇佑。只是,只是夫人......夫人不太好,她整日把自己反锁在房中,不与人交流,连绍儿和文儿都不理。可能您的离去对她的打击太大了、希望您能保佑她早日走出伤痛。还有......”
她深情地靠着孙策的墓碑:“伯符,我想你了。”
李置看此情形又忍不住哭了起来,白江看她来了便上前扶着她,二人一起跪了下来。
“白江,你到底发生了何事?不过数日,你怎么成了伯符的未亡人?”李置为孙策伤心之余还未白江感到可惜。她这个姐妹才二十出头,孙策的身份又很特殊,白江将来不能改嫁。今后漫漫岁月,她只能孤独终老。
“夫人,你不要为白江伤心。”她拭去了李置脸上的泪水,望着孙策的墓碑,欣慰道,“伯符那样的人,哪一个女子不心仪?我能嫁给他,陪他走完人生的最后时刻,我很欢喜。我喜欢他,如果不能和他在一起,即使不做寡妇也要孤独一生。现在我能和夫人作伴,照顾两个孩子,我很满足。”
“我真心为伯符感到高兴。姜析夫人能为他而死,而你愿意守他一辈子,他也无憾了!”她的语气越来越悲哀,“只可惜,伯符是最在乎相貌的,却被毒箭射中面部而死,他该多心痛啊。”
“夫人,你说什么?主公何时被射中面部?”
“伯符不是死于许贡门客的毒箭之下?”
“当然不是!”白江一脸茫然地摇摇头,“当日那几枝箭已经被奴婢打掉了,伯符是因为受了内伤,又因夫人被掳,急火攻心牵动心脉,不治而亡。”
李置惊诧地站起身,忽然感觉一阵头晕目眩,白江稳稳地扶住了她,才不致摔倒。她无助地捂着胸口,难道是自己扭转了孙策的命运,老天让他绕了一大圈还是让他死了。就和当初的小桥事件一样,无论如何扭转,周瑜还是纳了小桥。
不行,李置忽然骑上马,策马奔去,她要去找风纪子问清楚。
周府
周瑜为李置再一次失踪而胆战心惊,左右的人都说置儿去祭拜伯符了,可临近中午她也没回来。周瑜便去寻她,听守墓人说周夫人早就骑马离开,周瑜便恹恹地返回府中。又过了半个时辰了,还没见李置的影子。
“夫君,妾炖了点补药。”小桥端着茶盏走了进来,“夫君最近消瘦了不少,也该好好补补。”
周瑜实在等不了,随手抓起披风,准备再去寻找李置。
“夫君要去找夫人?”
小桥的声音从背后响起,周瑜停住了脚步,冷言道:“不用你管。”
小桥绕到周瑜面前:“吴郡那么大,夫君要去哪里找?妾倒是知道一个地方,夫人或许会去那里。”
“何处?”他紧盯着她的双眸。
“妾领夫君去。”小桥也拿了一件披风,今日她破天荒地穿了便服,也梳上简洁的马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