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五年,公元200年。小霸王孙策终于横扫了江东。一个月前,大桥为孙策诞下一子,孙策大喜,为长子取名为孙绍。绍有紧密连续继承之意,孙策希望这个孩子将来能够继承他的大业。
今日是孙绍的满月之宴,孙策府中一片热闹欢腾。周瑜携着李置小桥下了马车,并送上了精心挑选的贺礼。李置和小桥都身穿红色服饰,一左一右地跟在公瑾身边。可周瑜的眼中只有李置,只牵着李置的手,将小桥视作空气。小桥只能忍受,她本以为姐姐为主公生下了长子,公瑾会看在姐姐的几分薄面对她好一些。可没想到,在绍儿的满月宴上,他依旧对她冷若冰霜,连正眼都不看她一眼。
李置的心情也是无比沉重,今年就是令她窒息的建安五年。她记得建安五年四月,孙策在长江边遇刺身亡。当她望着孙策府上门口挂着的红绸,好像有种错觉,她忽然看见了红绸变成了白绫,看见了孙策的牌位。
她忽然感觉阵阵作呕,赶忙用帕子捂住了口鼻。
“置儿,你这是怎么了?”公瑾察觉到她的不适,感觉抚摸她的背。
“没事,可能贪凉吃坏了肚子!”
“你呀!怎么跟个孩子似的,吃东西没节制。要不要我送你回去休息。”
“我说了,没事的!”她朝公瑾莞尔一笑,恢复了精神,“今日是伯符长公子的满月宴,别扫了大家的兴致!”
大堂内,孙策抱着儿子志得意满地向大家炫耀:“大家看看这是谁呀!这是我孙伯符的儿子,是江东未来的少主。我江东后继有人了。”
大桥看着这一幕心里十分欣喜,由于刚出月子,她的身形还略显丰腴。她观察到妹妹的脸上写满了忧愁,便把她拉进屋内,想要闲话家常。
孙策把孙绍抱给周瑜:“绍儿,这是你叔父,快让你叔父抱抱!”
周瑜机械地抱着孙绍,他都不知道抱孩子该用多大力道。李置看着公瑾在逗孩子,浑身散发着父性的光辉。孩子,李置不敢想,她和公瑾成婚数年还没有动静,这也许也是历史注定。历史记载周瑜有二子一女,好像都是小桥所出。
思绪收回,她感到胃里又是一阵翻江倒海,接着脑子也昏昏沉沉,很快地她失去了意识。
等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公瑾一直在床边握着她的手,一脸兴奋。
很快的,公瑾告诉她一个好消息。她被诊出喜脉,已经两月有余。
她不知所措地望着自己的小腹,老天又开了她一个巨大的玩笑,她和周公瑾居然有了孩子。她很害怕,算算日子,周瑜的长子周循是在孙策去世后一年才出生的,时间又完全紊乱。这样的历史变动会不会给公瑾带来损害?
周瑜见她一脸愁容,便搂着她问:“怎么了?置儿,咱们有了孩子,你不开心吗?”
“开心!”李置倚着公瑾的胸膛,舒缓了一口气,柔声道,“有了孩子,我是开心的不能自已了。也不知道这个小家伙是个公子,还是个姑娘。”
“姑娘!置儿,你不是想要个姑娘让她当天下第一女诗人吗?若真是个女儿,可以跟绍儿定亲,我和伯符就亲上加亲了。不过若是个公子,我也很欢喜。将来可以替我保护你,还可以跟绍儿结拜为兄弟。让我和伯符二人的兄弟之情,可以传承下去。”说着,周公瑾轻轻抚上了爱妻的肚子。
看着初为人父的公瑾,为孩子的即将诞生那么高兴。李置暂时忘却那些不愉快的事情。人啊!总要先活在当下,因为我们永远无法预测意外跟明天哪个先到。
李置怀有身孕,最难过的非小桥莫属了。她一个人躲在冷如冰窖的房间中,从枕头下抽出一柄匕首,紧紧地握住,嘴角被气得不停地抽搐。白日里大桥问她,跟公瑾成亲一年,为何肚子还没有任何动静。她没脸告诉姐姐,公瑾至今没有碰她,她还是处子之身。这事儿万一传扬了出去,她就会成为全江东的笑柄。
而今,李置又怀孕了,她对她的恨意又加深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