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就是看到你想起普希金说过的那句话，”傅斯微思忖出一个真心实意的回答，“你最可爱，我说时来不及思索，可思索后我还是这样说。”

“……”这回轮到阮舒无言沉默。

两个人并肩走在夜幕的大街小巷里，她不再看他，抬头看天，很庆幸夜色的降临，也很庆幸晚间吹来的凉风，让她这一刹那的脸红不至于太明显。

蓉城县城其实不大，坐一趟公交就能绕遍大半座城，中心区的马路四通八达，是商业繁华之处，其余的都是陈年的陋街小巷。

眼见时辰不早了，阮舒带傅斯微两个街边高阔气闪着霓虹灯牌子的酒店，外边看着装潢不错，里面的房间却并不宽敞，条件设施委实一般，委实是他们这种阔气子弟看不上的住所。

舟车劳顿，又吃了顿普通馆子，阮舒在摁电梯上去的时候，见他在沉思些什么，面上看不出是否不悦，她还是跟他道了歉。

面对眼前她突如其来的歉意，像只无措的猫微微低着头，他叹了口气，伸手摸了摸她的头，“阮舒，我们认识的这些日子里，你觉得我是这种人吗？”

他的掌心温柔，只轻微地触碰，却让她整颗心泡在一池绵绵的水里。

他后面还说了些话，阮舒通通没听清，只听见他若有所思的低声说，“为什么不回家？回小时候我们住的那块地方？”

为什么不回家？

阮舒也问过谢琼琼这句话。

家，对他们而言，终归还是个讽刺的字眼，这个字眼的温暖始终浮于表面。落于唇齿间没有任何温度。

谢琼琼对于许久未回蓉城的阮舒没什么好态度，在每每她提着餐点水果去医院看望她时，一律凡是她带来的东西通通扔掉。

隔壁婶子不停地劝谢琼琼不要跟阮舒置气，谢琼琼坐在病床上一副颐指气使的模样冲阮舒大喊：“早干嘛去了？供你到上大学以后，你离开蓉城以后翅膀硬了想攀楚世文就想跟我划清界限，当我傻吗？”

汤汁洒了一地，阮舒一声不吭地去借了扫把簸箕回来。

婶子看了这母女两眼，默默退出病房，只剩两个人的房间里，阮舒开始扫地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