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呼出去许久,谢琼琼才在那头接上电话,还未等母亲说话,阮舒急急地喊了声:“妈!”
“……什么事?”面对一个过年都未归家的女儿,谢琼琼自然没什么好脾气,她正坐在别人家里打牌,周遭声音嘈杂,她的心思也在面前的几张纸牌上。
对面的牌友催促谢琼琼出牌,她连声应着。
“妈。”阮舒这头很安静,那头的声响她自然听得清楚,“阮世文得了胃癌,中期。”
“没进坟墓你跟我说什么?”呆滞几秒,谢琼琼冷冷的声音传过来,随即,响起嘟嘟的忙音。
阮舒无力地将耳朵贴着手机屏幕,半晌,她又给傅斯微发了条短信,告诉他带来了那件大衣,然后在顶楼等他。
高处的风最大,四面八方的风将她裹了个满怀,艳阳高照,阮舒抱紧肩膀,犹如身处寒冬腊月。
手机震动,傅斯微回了条短信过来。
——我今天有好几台手术,走不开,下次吧。
她关上手机,踮着脚踩上天台的栏杆,在上面踱来踱去,仿佛这样太阳能离她近一点,也能晒得她多一点。
也不知道呆了多久,阮舒看着天光一点点被晚霞吞没,橙红又渐渐染成灰蓝,她手机的电量就在这漫长的时间里耗尽。
直到傅斯微找了上来,他掀开这边晾晒的被子,看着倚栏发呆的阮舒,有些怒从中来:“我不是不让你等了吗?”
“我说了今天就是今天。”阮舒笑着转过头,又仔细地抬眼打量他的左脸,看样子基本上消肿了,但是她依旧出声问:“脸怎么样了?”
傅斯微却不答反问:““等了一下午,你没课吗?”
“快期末了,基本上全天无课。”阮舒笑得很无谓。
傅斯微却无所适从,这样的阮舒,总是藏满了心事。
傅斯微刚结束好几台手术,眼底尚有疲惫之色,阮舒索性长话短说:“昨天在停车场的事,我替楚繁向你道歉,真的对不起。”
“那你要补偿我吗?”他淡淡问。
“?”阮舒睁大眼看他。
“算了。”他语气里有一丝烦躁。
随后,阮舒将衣袋递给他:“为了表示我对傅医生的诚意,我亲自手洗了。”
说完,她就打招呼想走人。
傅斯微拦住了她:“我送你回去。”
“不了,你这么累,现在不适合开车。”阮舒摆手。
“也对。”傅斯微抿唇,忽而想到了什么,“那叫人送我们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