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是跟你开玩笑呢。”宇文瀚微笑着说道，瞥了一眼旁边的蜜饯，就像已经吃到嘴里一样甜蜜，接过杨清沄手中的汤药，说道，“已经不烫了，我自己来吧。对了，昨夜刺客的事情有结果吗？”

“云川没告诉你？她不是最喜欢跟我作对吗？”宇文凌惊讶地说道。

“凌儿，这件事与你有关？”宇文瀚诧异地看着宇文凌，无法把这件事跟她联系起来，“云川没有说任何关于刺客的事情，只是让我安心等她去取百年雪莲。”

“是吗？真是难以置信。”内心孤傲的宇文凌，无法理解云川三番两次拿自己逗趣的行为，若不是与自己作对，难道真是一个单纯简单的玩笑而已？

“看来这位云川姑娘看似古怪刁钻，但光明磊落。”杨清沄赞叹道，便把盛泽查探到到刺客信息告诉宇文瀚。

宇文瀚的神色渐渐暗淡下去，已无血色的脸庞，更显的惨白，声音淡漠地问道：“凌儿，只有12个黑衣人跟着你？”

“恩，只有12个。”宇文凌悻悻地看着宇文瀚比雪还惨白的脸庞，低声回道，“二哥，这绝对与我母后无关，她还希望你能辅佐大哥一起打理朝政。你千万不要多想，这几个黑衣人只是见财起意，我回去定会回禀母后，他们但凡有残党，定会让他们不得好死。”

“凌儿，我刚如何给你交代的？”杨清沄突然厉声说道，眼神尖锐地看着宇文凌，“如果你不按照我教你的做，只怕我们也不得好死。”

“清沄哥哥，你还是不相信我，不相信母后吗？她。。。”说着说着宇文凌的眼泪又要落下来。

“凌儿，我相信母后。”宇文凌焦急时刻，宇文瀚低沉地声音响起，“但这牵涉到夏夷族，他们与我们大淍关系本就淡漠，如果因此次意外引发边关冲突，我们如何对得起这几日他们的照顾？而且我和清沄私自来大漠参加云石大会，虽只是好奇，但也是有违朝纲的。所以二哥也恳请你，回去后就按照清沄教你的来做。好吗？”

“你知道清沄哥哥怎么教我？”由于杨清沄刚厉声一吼，让宇文凌更显得小心翼翼，心有余悸了，微抬着眼睛，用满怀歉意的眼光看着杨清沄问道。

“我虽不知道详情，但他一定是为我们好，更为了你好。你说对不对？”宇文瀚喝完最后一口汤药，坚定地说道。

“二哥，我知道了。你们不误会母后和我就行。”宇文凌感激地看着宇文瀚，柔声说道，“我一会就回去，我会告诉母后我没找到你们，黑衣人也不知道去向。我会在京城等你们好好回来。”

“恩，清沄，你带她收拾下行李吧，我累了，想再躺会。”宇文瀚双目暗沉，看了看搁在旁边的蜜饯，想伸手拿一块尝尝，但又觉得心思疲惫，还是慢慢躺下闭上了眼睛。

“好，马车也应该准备好了，你先休息，我一会再来看你。”杨清沄扶着宇文瀚躺好后，带着宇文凌走了出去。

此时的宇文瀚虽内心盘杂，心情已近绝望，思绪却渐渐明朗，心中那个遥远的目标却更坚定了。安家立业，家已不成家，唯有立业才能获得一线生机。以为远离朝政能获得一方安定，但苟且一生又能如何，只顾得自身安危意义何在？何况身在朝笼中，但凡有一丝牵连，就会成为别人的眼中钉，苟且都难以成全。只是没想到，这场斗争竟然会来的如此迅猛，如此激烈。

正想着，杨清沄走了进来，“走了”宇文瀚问道。

“恩，送上马车了。也再三嘱咐过，她也知道这事的严重性，不会乱来的。”杨清沄回道。

“扶我起来坐会吧。”宇文瀚右手支撑着身子，杨清沄忙扶起他的肩膀，扶他靠着榻上。宇文瀚抬头看着杨清沄，轻声问道，“这事你怎么看？”

“看来他们已经怀疑我们与辰王的关系了。”杨清沄站在榻边，眼神充满厌恶地说道，“这次如在外遇险，纯属意外；如无事，就是一次成功的警告。

“恩，这一场行刺，应该是出自楠王之手，皇后久居宫闱，虽嗜权持重，但非狠辣之人。我上次协助辰王打理祭天大典，让辰王大获父皇赏识，父皇也趁机暂缓了立太子之事，这笔帐楠王肯定记在了我头上。”宇文瀚缓慢地说道，言语中透露着无奈与决然。

“楠王结党营私，专权跋扈，常常以准太子自居，皇上肯定已也有所耳闻。这怎么就把帐算你头上了！在祭天大典上，你帮助辰王也是职位本分，楠王竟然如此心狠，赶尽杀绝？！”杨清沄忿忿不平地说道。

“因为我把本分都归结为辰王的功劳。无论是时间安排还是事务部署，都展辰王之心，以父皇为先，这也间接表明了我的立场。楠王此次刺杀可谓一箭双雕，不仅可以警告我，更能警告其他想帮辰王的人。”宇文瀚看着杨清沄，眼神关切地说道，“两宫之争已经在所难免，此刻的我，如果保持中立，恐怕以后的日子更不好过。辰王为人正直，德才兼备，是可栖靠之人。经过这次劫难，辰王也会更信任我们，我们也是因祸得福。”

“恩，看来形势远比想象中复杂。这几天，你好生休养，我一定会把百年雪莲拿回来。”杨清沄坚定地说道。

“不要强求，你要保全好自己。没必要为了我一只手臂，去引发边关冲突。还有很多大事等着我们去办，我这身体，是好是坏，又有什么要紧？！”宇文瀚眼神柔和，声音关切，轻声细语但语气坚定，不容反驳。

“如果不能护你安危，那些大事又有何意义？”杨清沄双拳紧握，一双剑眉挑起，眼神如炬。

“你知道的，那些大事的意义比我身体更重要。”宇文瀚掰开杨清沄紧握的拳头，抚着手说道，“我选的这条路，也不知是否能达到我们的目的，更不知前程如何？哎，我就这么硬生生的把你牵扯进来。”

“我。。。你知道我从来都没有后悔过。”杨清沄听此言忙打断，想表明自己从未退缩，无论前程如何都会追随宇文瀚的步伐。

但宇文瀚没有给他插话的机会，摇摇头接着说道：“我知道你从来没有后悔，那失去一只手臂我也不怨。”

杨清沄深叹了一口气，心中有万般话都埋入深底，只是反手握住宇文瀚的手，刚劲有力。

宇文瀚低头看到一旁的蜜饯，心中又燃起了一丝暖意，低沉的声音再度响起：“保护好云川，也保护好自己。”

“恩。”杨清沄回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