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欧阳沐雪已经在一众士兵的带领下来到了天辰帝国国都内最大的监狱里,这里完全是由坚硬的石块建造而成,占地面积足以和皇宫相比,一踏进石门,一股混杂着腐味的恶臭扑面而来,欧阳沐雪不禁皱了皱眉。
不来不知道,这座耗资巨大的监牢竟然会是如此简陋。腐朽不堪的木门,随处可见的老鼠,犯人们住的地方只有一堆稻草,勉强可以看作是床铺,角落里放着一个木桶,应该是出恭用的。
囚房一个挨着一个,密密麻麻的,中间是一堵石墙,那些犯人浑身脏兮兮的,蓬头垢面,目光呆滞,很难想象在这个终年看不到一丝阳光的地方,他们是如何存活至今的。
欧阳沐雪等人一进来,那些犯人都纷纷抬起头,目不转睛地看着她,那麻木而空洞的眼神,浑浊得没有一丝生机。只是少数个别看到她穿着不俗,默默地低下头,暗暗嘀咕着什么。
“放我出去!”
“放我出去!”
有几个人拍打着木门,用嘶哑的声音叫喊着,眼神恶狠狠地看着欧阳沐雪等人,仿佛是一头择人而噬的野兽。
“都给我闭嘴!进了这里还想出去?想的倒美!”一个士兵拿出随身携带的鞭子狠狠地抽了那些闹事的犯人几鞭,那些人很快便散开,乖乖的坐了回去。
一个看起来像是狱卒的人走过来,向几名士兵谄媚地笑了笑,随即拿出一大把钥匙,打开已经生锈的铁锁,然后小心的把门推开。
搀扶着欧阳沐雪的两个士兵将她推进去,也不在意以欧阳沐雪现在的状况会不会受伤,粗暴的锁好门后,便交代狱卒道:“别让她逃走了,不然陛下那里,有你好受的。”
“是是。”狱卒行礼道。
那些个士兵嫌弃地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又离开了,石门一点点关闭,这里,再一次成完全封闭。
欧阳沐雪缓缓舒了口气,轻轻的爬起来,但刚才那士兵粗暴的动作已经让她本来就重伤的筋脉再受重击,三道伤口鲜血狂涌,止都止不住,且阵阵疼痛不断袭扰着她的神经。
扶着墙站起来,欧阳沐雪将自己摞动到稻草上,像这般潮湿阴冷的环境最容易感染细菌了,想要让伤口愈合简直难如登天,不出意料的话,恐怕还会感染发炎。
真是祸不单行啊……
欧阳沐雪苦笑一声,在心中暗暗的嘲讽着自己。早知今日,干嘛还要多一事,把自己弄到这里面来。
也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虽是这么想,但既然已经到了这里面,再怎么抱怨都是于事无补了,况且欧阳沐雪也算是经历过非人训练的杀手,当初比这还要糟糕的地方都撑过去了,如今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监狱,还能拿她欧阳沐雪怎么样?
不过,这伤口这样拖着总是不好。
欧阳沐雪看了看自己的手腕,想了想,在自己的衣摆出用牙齿撕扯下几块布来,把自己的伤口一层层的缠起来,脚上的伤口也如法炮制,虽然不能让筋脉愈合,但起码不用把伤口暴露在外面了。
希望如此可以减少伤口感染的几率吧。欧阳沐雪在心中说道。虽然她知道这不太可能。
不知道过了多久,欧阳沐雪的意识愈加沉重,正准备小憩一会儿,忽然,一阵杂碎的脚步声响起,欧阳沐雪顿时清醒了,一看,却是两三个狱卒提着一个大木桶,给这里的犯人送饭来的。
毕竟这里关押的虽然也有很多身为灵师的犯人,但是一旦确定罪名关押在这里,都会被废去灵力,变成一个普通人,自然少不了这五谷杂粮来填饱肚子。
欧阳沐雪的腹中早已是空空一片,那狱卒来到她的房前,极不耐烦地瞥了她一眼,道:“你的碗呢?还不快点拿出来?”
“碗?”欧阳沐雪有些疑惑,看向别处,那些个犯人都忙不迭地将一个破破烂烂的黑瓷碗拿出来放到地上,然后狱卒将一瓢稀得不能再稀的粥舀进去。
“我来的时候这里就没有碗。”欧阳沐雪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缓一些,道。
“你特.么实在逗老.子玩儿是吧,这碗是统一配发的,难不成是你把它偷偷藏了起来?贱.东西,还不快点把它拿出来!”那狱卒冷笑一声,恨恨地踢了一下木门,骂道。
呵,敢这么骂她欧阳沐雪的,这还是第一个呢!
欧阳沐雪心中杀气肆意,但想到如今的她已经不比往日,没必要和一个狱卒过意不去,毕竟小人难养,她干嘛去惹这样一个连灵力都没有的普通人?
“我藏碗有什么用?这里本来就没有,你让我从哪里去找一个碗?”欧阳沐雪答道。
“嘿哟,你还敢顶嘴了?!”那狱卒放下桶,桶里面的稀粥溅出,好大的一声响,周围的犯人都纷纷看过来。
那狱卒掏出一大把钥匙,找出其中一把打开铁锁,将木门狠狠地一甩,走进来抓住欧阳沐雪的衣领子往墙上一撞。
“嘶。”周围一阵倒吸冷气的声音。但是却没有一个人前来阻止。狱卒打骂犯人已经成了这里的一个常态了,谁会多管闲事?
鲜血从额头涌出,欧阳沐雪只觉得脑袋一鸣,像是有一柄大锤砸了下来,就连意识都模糊起来。
狱卒把她狠狠地拽过来,骂道:“你算个什么东西?本大爷我没时间和你拽,还以为你很了不起呢?到了这里,你只有卑躬屈膝的份儿!我看你,还是别吃饭了吧,饿死才好!”
欧阳沐雪冷冷地看着狱卒,脸上毫无表情。淋淋鲜血流淌到脸上,十分恐怖,看得狱卒心中不由得一寒,急急扔下了她,赶紧走出囚房锁好门离开了。
轻轻地摸了摸额头,殷红的鲜血夺人眼球,额头上火辣辣的疼,但这些对于现在的欧阳沐雪来说都只是小事而已,只是那狱卒的脸在她的脑海中留下了深深的印象。
早晚有一天,她要杀了他!欧阳沐雪暗暗地捏紧了拳头,躺在稻草上闭上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