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会享受，都快要考试了，你还不准备去考场？”

就在欧阳沐雪准备结束自己的早餐时，一道冷冷淡淡的男声从身后传来，用膝盖想都能知道，肯定又是龙玄凌。

“考场什么的，去不去都无所谓，不过是看一众书生坐在那里好几个小时罢了，倒是秦王殿下悠闲的很，你难道不准备一下武举的事吗？”

欧阳沐雪转过身，满脸的无所谓，她本来就对这个差事多有不满，监考什么的，让那些官员去做吧，她可没那个闲情。

“武举是在下午，我能有多着急？听说南都城主一家都被端了？”龙玄凌走过来，坐在欧阳沐雪对面，抓起桌上的早餐，毫不客气地吃了起来。

没有了城主府的那些侍婢，今天他连早餐都还没吃呢，现在早就已经快要饿的虚脱了。

“没错，不过其实的拖秦王殿下的福啊，要不是你把潋滟楼给烧了，南都城主现在也不会沦落到在地牢里面啃草的地步了。”她的话中明显的带着调侃的意味。

龙玄凌手中的动作一顿，差点被口中的食物给噎死，拿起桌上的茶壶猛灌了几口后，他的心情变得无比复杂。

这件事能怪他吗？能怪吗？！

“不过我有一件事想要跟你商量一下。”龙玄凌的声音很迟疑。

“说吧。”欧阳沐雪掏出自己的手帕，自顾自的擦着手上的油渍。该来的，总算还是来了啊……

“我知道你和圣宫的恩怨很大，不过我希望你不要再伤及无辜了。”

那日的潋滟楼事件，他依旧还是无法把此事忘怀，如果不是因为欧阳沐雪将放火这件事情交给他来做，或许昨晚在潋滟楼的那些人全部都会死吧。

他也知道那些人当中有圣宫的杀手，不过更多的都只是普通的民众啊，他想不到欧阳沐雪竟然能够忍下这个心来。

“你让千机宫调查了我的资料？”那日她和潋滟是在房间里面谈话的，而龙玄凌在外面，是不可能会听到她与潋滟的对话内容的。

如此一来就只能想到千机宫了，毕竟大陆第一情报组织可不是吃素的。

“没错。”龙玄凌并没有反驳欧阳沐雪的问题，他调查了欧阳沐雪这件事已经是板上钉钉了，他早晚有一天会发现。

只是他在接到千机宫的答复时，也是吓了一大跳，如今在圣宫里面，“6969号”这个代号已经被炒的很火热了，不久之前他看到有关这个人的资料时，也不由得愣了。

“惊才艳艳”这个词语根本不足以形容这个“6969号”的天赋和实力，龙玄凌已经想不出来能够用什么话语来形容她了。

昨晚潋滟楼当中，虽然有着房门的抵挡，但他还是运用灵力听到了部分欧阳沐雪和潋滟的谈话，也从中得知了欧阳沐雪就是“6969号”的这个事实。

而且听起来欧阳沐雪对圣宫里面的那个神秘领导者早已经埋怨很深。

他无法要求欧阳沐雪放弃自己的仇恨，但他想请求她不要再滥杀无辜了。

“你觉得那些人真的是‘无辜’的吗？”欧阳沐雪打断龙玄凌的话，站起身来，眼神变得扑朔而迷离。

“看啊，这就是你守护者的世界，一个男尊女卑的世界，在这里，男人可以俯视一切，得到他想要的金钱，权势，而女人只能在背后守望，被践踏，不论怎么努力，都只是这脚下的泥土罢了，永远不能和天上的白云相比。”

“在我看来，这样蔑视人性，封建思想的朝代，根本没有资格存活在这个世界上，何为国家富强，何为国泰民安，人人平等？就是要平衡男女的权利，增强民主的力量，男人可以干一番大事业，女人又何尝不能？甚至会比你们更加优秀。”

“青楼的存在，简直就是在践踏女性的尊严，而那些进去了潋滟楼的人，死不足惜！他们心安理得地去享受这个不平等世界赋予他们的、有超于女人的权利，却不去做些什么，这样的人，不该死吗？”

她的话一字一顿，十分有力，说得龙玄凌一愣一愣的，他看着远处绵延不断的山峰，头一次对他所坚持的理念，坚持的信仰产生了怀疑。

同样的，他也对欧阳沐雪这个人产生了不确定性。她的做法和她的行动，到底是对是错？

平复了一下情绪，欧阳沐雪又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上，似是不经意地问道：“我问你，星宫探是不是正在大力提倡改革君主制度，改革男尊女卑的思想？”

“没错。”这点也是龙玄凌一直想不通的一点，星宫探作为一个男人，竟然会帮着女人提高在社会上的地位，换做其他任何一个人都无法理解吧。

“你怎么看？”欧阳沐雪这次并没有说出一大串来，因为她知道，龙玄凌现在的思绪很乱。

毕竟她刚才说的这一番话，也可以算得上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我觉得不太可行，毕竟男尊女卑是有它一定的道理的，更何况这种思想已经延续了数百万年，国师大人这种做法可以说的上是和整个大陆的男性作对，不可能会成功的。”

龙玄凌的声音不自觉得低了下去，就在说着一番话的时候，他连看欧阳沐雪一眼也不敢。

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怂了？龙玄凌在心中苦笑着自问道。

“一定的道理？”欧阳沐雪冷笑一声，“秦王殿下你是今天早上还没睡醒吗？”

她本来是不准备插手管这件事情的，男尊女卑的思想改不改正过来关她什么事？天辰国富不富强跟她有毛关系？

不过就冲着刚才龙玄凌的那一番话，欧阳沐雪就觉得星宫探的决定很有必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