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川不愿掺和他们二人的事,只好进屋去了。
忘川离开后,钱多多也借故去后院了。
空气一瞬间凝滞下来,婉璇若无其事地收拾东西,好似被城南训斥的不是她。
城南看她明明委屈得紧,气得连指尖都抖动不已,却还强装镇定,颤抖着身子收拾东西,心里生出不忍,想亲近她,却又心有挂碍:“你做什么呢?这是些什么鬼玩意儿?别往酒坊带些乱七八糟的人和物。”
“南哥,这是我娘让我带回来的东西。这些是给你的,‘含笑风’的话本儿全集,还有一块儿徽墨,一端古砚。”婉璇也不恼,好似听不出他的讥讽似得,笑吟吟道。
“哦,那有给忘川的东西吗?”城南故此一问,他当然知道不会有给忘川的东西,但他故意要难为婉璇。
“这……”婉璇心中刺痛,颇为难,踌躇片刻。
城南更是不屑一顾,极厌恶地看看婉璇,一甩袖上楼了:“没有忘川的,我自是不要。金贵人家的大小姐以后就别叫我哥了,高攀不起,怕折寿。”
婉璇狠咬下唇,眼眶热乎乎、红彤彤的,眼见着城南进了忘川休息的客房,自是泪流而下,伤心难耐。她掩面而奔,缩进酒窖,放声哭起来。
城南隔着门缝,看到她跑到后院,忍不住揪住衣襟,想压抑住那份心疼。
“你这样,又是何苦呢?她那般在意你,你……也那么……在乎她。”忘川幽幽地问,说到最后,忍不住心酸片刻。
城南听到了,却像是没听到一般,脱力地看着门框坐在地上。
“呵,你不懂。”城南笑道,眼神里藏着勉强和难过。
忘川不服气地怼道:“我看是你不懂才对,喜欢就在一起呗。还能怎么样?”
城南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话,最后却又放弃了。
今日忘川来找他,是来请他帮忙的。最近来几个流窜的地痞流氓,总是去骚扰她们绣庄。忘川不堪其扰,想着来找城南帮忙。
城南早年跟那些人混过,多多少少也还知道些城镇阴暗角落的肮脏事。所以,他一口答应下来,也算偿还忘川的一份人情。
没想到,被婉璇撞见,还……
城南恼恨地揉着脸,眼下一层黑青,嘴唇也干裂了。他竟是连着几天没有休息好了。
忘川还想说点什么,城南已经起身开门,迅速往自己的房间跑去。
城南一出,便看见一个人影等在他房门外,正是钱多多。
“是你,婉璇呢?你到这儿来做什么?”城南毫不客气地问。
钱多多谦恭有礼地地回道:“城南公子,小的过来是有要事禀告。我家夫人让小的转告您:二十二日,她在迎宾楼等您。希望您不要失约。”
“呵,”城南冷笑道:“我城南什么时候也如此金贵,还要蒙你家主子召唤。”城南说得话极白,带着讽刺,钱多多依旧谦卑恭顺,并不多嘴。
“你回去告诉她,就说:我知道了。”城南犹豫了会儿,猜测可能是跟婉璇有关的事,便应承下来。
钱多多得了答案,谦敬地下楼去。
城南环顾酒坊,心事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