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哪有。”陈一山可不敢说他们的菜清淡得他不习惯，“这些菜都新鲜，而贵府的做法很好地保证了蔬菜和肉类本来的味道，很难得。”

邱太医听到九王爷如此夸奖，笑得合不拢嘴，端起药酒要同陈一山干杯。

“其实，我也学厨，”陈一山喝了酒后自荐，“不如我露一手给你们瞧瞧？”他一时无法完全适应陈家清淡的口味。他怀疑陈家的厨房根本没有辣椒花椒胡椒一类的调味品。

“哪敢哪敢，”邱太医一喝酒，脸蛋上就升起两个红太阳。“明天再做吧？”

陈一山仍然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不如炒个麻婆豆腐？”

“陈公子需要什么作料？我家有豆腐和花椒，至于辣椒，”邱太医皱了皱眉，“托人去隔壁赵家借一点，这么晚杂货铺都关门了，也不好去买。”

谁也没有注意到，桌子另一边的人嘟着嘴。邱赤芝不理解为何爹娘把陈一山当做皇上在伺候着，唯恐他一个不高兴。

等陈一山在伙计搀扶下走向厨房后，陈赤芝一个激灵站起身，推说今日晒了太阳似乎头晕，要回房休息休息。

“别，”罗氏严肃地看着女儿，“别耍这些小伎俩。给我好好坐着，等陈公子端上菜。你还必须吃两口才能走。”这个伎俩她也不知道玩多几次了。怎么可能让她次次得逞？况且这次的客人非同一般。

“为什么啊？等他来，别的菜都凉了。就吃豆腐？”陈一山没来之前，邱赤芝才是家里的掌上明珠，“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你们慢慢等，我要回房了。”

“给我站住，”邱太医发话了，邱赤芝立在原地不敢动。

一家人沉默坐着。气氛庄严得像在等待哪位和尚辟谷出山。过了片刻，陈一山的菜上桌了。“我，我手艺还欠佳，这豆腐做成这样了。”

“不也是豆腐吗，能吃就行。”邱赤芝故意赌气说反话，话里有股酸味。

邱太医和罗氏夹起豆腐，“味道还行。”陈氏说得颇违心。老实说，这是她吃到的最差劲的麻婆豆腐，不麻不辣，勾芡也失败了所以没收住汤汁。不过世上有几个人能亲手吃到九王爷的菜？能三生有幸吃到就不错了，还是别抱怨了。

唯独陈赤芝没动一筷子，娴静优雅地说道，“我吃好了。”

在林家时陈一山早见过邓艾做过无数次麻婆豆腐，他以为自己已经心领神会，能完美复制出这道菜。然而他高估了自己的天赋，本该汤汁较少的麻婆豆腐，却最终成了一碗豆腐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