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梁盘膝坐在榻上,闭目凝神。
“哥儿,”门外传来一阵女声,“能否将门开开?”
“娘子有何事?”元梁睁开眸子,问道。
“我送了些吃食。”
“娘子自开吧。”他倒要看看这女子是何物。
“啊——”门外传来一阵惊呼,女子有些意外的看着自己被烧灼了的手,眸中顿时凶光乍现。
“娘子怎么了?”果不其然,这店家不是活物。
“没事,”女子调好音调,声音妩媚无比,“只是一只老鼠窜过,吓着我了,哥儿要不自个儿开门来取?”
“也好。”元梁将长剑祭了出来,银白色的剑身在灯火的摇曳下散发着光芒。着(zhuo)尘。
他打开门,忽然被什么拥住,低头一看,竟是那女子。
她的身子十分冰冷。
感受到在臂间涌动的柔软,元梁已是愣住,他从未与女子这般接触过。
女子拥着元梁,将他手中的剑脱去,将元梁推至榻前。忽然看到榻周围的香灰,顿时一拧眉。
一阵阴风袭来,吹起了他们的衣衫,亦是将那榻边的香灰尽数吹散了去。
女子松开元梁,对着他明媚地一笑。
元梁心道一声不好,忙暗念清心咒,这才没中她的魅惑之术。
女子以为她成功魅惑到了他,伸出手朝元梁一推。
元梁没有料到她的气力如此之大,整个人竟被她推倒在了榻上。
女子又是明媚地一笑,眸中带的竟是风情,她将身子伏下,伏在了元梁身上,又是伸出一只手朝元梁的腰带袭去。
“噗——”女子怒然回首,却见元梁持剑刺入了她的身体,她有些诧异,眼前的这个是……身下的又是……
她回首,却见那榻上的“元梁”朝她俏皮地一笑,便就化作了一张纸片。
是个纸人。
女子顿时恼怒,指尖的指甲疯长,尖锐而又狭长,顾不得刺入身中的长剑,一个回身,将利爪朝元梁面门袭去。
“竟敢耍我?”
元梁拔剑躲避,躲开了女子的利爪。
阴风阵起,女子的面容越发的苍白、狰狞,那一头长发迎风而起,拂过她那苍白的面容,越是显得可怖。
女子从元梁面前消失,元梁反手将泛着银白色光芒的着尘朝后刺去。
“呦,”女子又是到了元梁的左边,朝他袭去,“身手不错。”
“多谢。”元梁迅速用着尘抵挡,又是灵识一动,手中出现一符纸,将其抛向女子。他们修仙之人,都是会习得一身驱鬼之法。
符纸落到女子身上,竟是燃起火焰。
“你以为这样的符纸能够伤我?”女子唇角勾起一丝嘲讽的笑。
“不一定。”元梁趁了个空档,退了几步,双手结印,嘴念法决。
只见那符纸燃起的火冲起,将女子整个淹没。
“啊——啊啊——”女子发出一声声尖叫,四周回响着她那尖锐刺耳的声音,十分可怖。
元梁直觉耳膜一阵刺痛,眼前一片晕眩,他忙闭了听觉,这才好些。
“师兄(叔、伯)!”门外涌来一些弟子,他们听了这儿的动静都是冲了过来,他们也是觉着耳膜刺痛,一阵晕眩。他们其中的君夜忙闭听觉,又是对着众人传音,教他们闭了听觉。
那符纸就要烧尽,女子那可怖的面容现了出来。出乎元梁意料之外的是,她并没有被烧得灰飞烟灭,只是变得越发的可怖。
披散着头发,原先艳丽的面容再无一丝血色,左边脸庞不见了脸皮,那早已是腐烂了的肉中穿梭着肉眼可见的蛆虫;一双眼睛空洞无神,蛆虫时而爬出时而爬进;她的衣衫已是被那符火烧了不少,只余那勉强能遮住的几缕布料在其身上,在她身上满是鞭痕,找不着一块好的地方。
不少弟子见了她此番模样,都是忍不住那强烈的恶心,胃里一阵翻腾,都是吐了出来。
她的尖叫声已是停止,元梁及那些弟子这才将那闭了的听觉开了去。她一双眼睛盯着元梁,空洞而又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