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
街道上人来人往,摩肩接踵,人们的说话声、欢笑声及叫卖声不断。华衣锦缎,粗麻布衣互相夹杂,终究是一国之都,有着其它城池比不得的繁华。
人群中有一男子,肌肤白皙,身着白衣,一头墨发束起。两弯剑眉也不显刚硬,一转眼睛生得很是柔和,却又不显女气,高挺的鼻梁恰到好处,薄削轻抿的唇很是好看,手持一折扇。实在是陌上公子世无双,如玉容颜性温润。
白翎行在街上,他是多久没有得到她的消息了?似乎是已有千年了吧。
千年了,她还是没有放下。当初她不辞而别,无人知晓她去了何处,在六界之中没留下踪迹,引得仙界一片轩澜,或者说是六界,那个能活死人肉白骨的仙界医尊不知了去向。
有人说她厌倦了世间的繁华,退隐去了,也有人说她死了……总总说法,白翎未曾信过,他坚信她并未厌倦世间,她还活着,如果说她活着,那么他总能寻着她的。
他常去云游,也是在寻她的踪迹。哪曾想,他寻了千年,并未得一丝消息。
如今是在慕忔涟那儿知晓了些事情,她许是在京城。哪怕这慕忔涟的师父并非是她,或许也是与她有些联系的吧。不,是她的可能性极大。
哪怕她不在京城,他也是会寻她一番。
白翎抬头看了看天空,蔚蓝,几缕云轻然点缀。
脑中再次浮现女子的笑颜。
他不禁想起和她第一次遇见之时。
那是一个冬天的夜晚。
他行在空旷的的街道上,正值宵禁,街道上空无一人,月色洒下,街道愈发寂寥。
风吹过,吹起了他的衣衫,京兆尹独有的红绸在风中交舞。
风吹在脸上,也是十分的冰凉,看看那些屋子顶上的积雪,正在月光下闪着点点萤光。
他微微叹了一口气,在空气中凝结成了白雾,雾气弥漫。
陪伴他的只有影儿罢了。
长街之上,月色微凉,寒风凛冽,一人独行,唯影相伴。
“铛——”突然响起了一声金属落地的声音。
“谁?”白翎闻声,喊了一声。
声音荡在长街中,显得格外孤寂。
无人回答他,他朝声音发出的地方走去。
逐渐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身着夜行衣的人倒在地上,看那身形,应当是个女子,在她身旁掉落了一把染了鲜血的剑。
女子面蒙黑纱,露出了的一对柳眉和闭着的双眼也是好看。
她似乎是受了伤。果不其然,在女子的腹部有着血液流出,滴在在地上晕开了一圈的鲜红色,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刺目。
不知为何,白翎并未想将她带到京兆府,他弯下身子,将女子抱起,拾起了地上的剑。
也这是在这时,女子的面纱滑落,一张脸儿乍现。
高挺的鼻梁,一张合度的嘴儿,再加上柳眉和闭着的双眼,白皙的肌肤,理应是一张美丽又显英气的脸儿,却不想那脸上竟全是伤痕,交错纵杂,看起来竟有些可怖。
白翎心下不觉生起一丝怜惜,也不知她经历了些什么,怎么受得了这般伤害?
他抱着她朝住处走去,此时的医馆都已是闭了馆,好在他懂些医术,兴许能帮她一把。
风不断地吹着,刮的脸有些疼痛,二人的衣衫交错。
由于他加快了步伐,不多时,住处便是到了。这是一间茅草屋,说不得破败。屋顶堆积着白雪,在月色下闪着几点光,屋外立着几株凤尾,在风中摇曳,倒是有几分有几分雅致。
他推开竹制的门,一声刺耳的“吱呀”响起。
怀中的人微微一动,后再无动静。
白翎走至榻前,将女子放至榻上。
一时之间,白翎有些犯难,他是男子,而她是女子,她的伤是在腹部……
他起身,点燃了蜡烛,又在屋内寻了药及一把剪子,再寻了一个木盆,装了些原先备好的热水,北方冬天严寒,这热水已是凉了不少,好在还有些温度。
他再移至榻前,微微跪坐下来,拿出剪子剪去榻上人儿腹部的衣料,骨节分明的手很是赏心悦目。
剪下的衣料上因染了血,变得越发暗沉可怖。待那腹部的衣料尽数剪了去,女子白皙光滑的肌肤显出,只是有一个裂开的口子正淌着血,伤口的周围竟是乌黑色,显得几分触目惊心。显然这是剑伤。
他不知为何这伤口周围会是乌黑色,想着应是那剑上有毒吧。
他用布过了水,擦净了女子那流出的血液,又是寻了止血药撒在了伤口上。
“这伤,你治不了。”
白翎闻言抬头看向女子,只见女子已是睁开了眼睛,正看着他,那眼睛很是好看。
从她说话的语气来看,她还很是虚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