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火焰让冰冷的屋子瞬间温暖起来，她不经意地回头，发现风如雁正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于是说道，“你看我干什么？”

“真想不到你这样的千金小姐，做起这些事情来竟然如此干脆利落。”

“扑哧。”茜彤莞尔一笑，“先前父亲被贬为从八品养马官的时候，母亲把家里的仆人都辞退了，只剩下我和菡儿，这些杂活我便也干过。”

风如雁陷入沉默，良久，他说道，“姒大人是个好官，这样的人已经不多见了。”

茜彤道，“对了，加上今天这次，算起来，我一共救过你两回性命。俗话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你是不是应该做一些事情来回报我这个救命恩人呢？”

风如雁笑了，“你是不是想问我，追杀我的杀手是谁派来的？”

茜彤摇了摇头，“这还用问，肯定是白未晞。他利用你离间了昭王和王后的感情，定然是不会留你活口的。”

“那你是想问，江德是不是我杀的？”

茜彤又摇了摇头，“肯定不是你，若是你，你早就拿走了木莲戒指。”

“呵呵。”风如雁的眼睛亮晶晶的，“说吧，你到底要问什么，我可猜不出来了。”

“我想知道你的秘密。”茜彤认真地看着风如雁，“按道理你是太尉府的人，即使拿了府中的东西，将它交出去便是，太尉也不至于杀你。更何况，这枚戒指上，虽然刻着生辰八字，但是没有任何人知道它曾属于映真夫人。而既然映真夫人的身世是个大秘密，孔老夫人也不可能留下只言片语来吐露。很显然，你一早就知道这个秘密，并想要带着这个秘密逃走，所以才引来太尉府的人对你的追杀。”

风如雁没有回答，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杀意，但转瞬又淡了下去。

“好，反正我迟早是要死的人，告诉你也无妨，其实我和映真夫人一样，都是苍梧人。”

茜彤的眼睛忍不住瞪得老大，“你是苍梧人？”

“没错，我进入太尉府也是早就安排好的，在夏越，关于我过去的一切都是空白。我接近元熙，就是为了获得这枚木莲戒指，我投靠白未晞，也是早就计划好的，表面上我是受白未晞的指令，离间昭王和姒太尉一族的关系，实际上这也是我的本意。我来夏越，就是为了引发朝局动荡。你和你的父亲不是一直奇怪，西郊围猎为何文瑄世子和皇甫俊卿会落单吗？因为我事先就在麋鹿上做了手脚，让它们只会沿着一条路跑。我本来计划好的，让郭照庭射伤文瑄世子，嫁祸皇甫俊卿，没想到皇甫俊卿以身挡箭，我便改变计划，找了姜清扬当替死鬼。”

“当时你并不在马场啊？”茜彤十分惊讶。

“呵呵，我当然在，我易容成了伺候文瑄世子坐骑的马倌，并在他的马上做了记号，从而让郭照庭能够在人群中一眼辨认出文瑄世子。”

“那后面昭王封锁了马场，你又是如何离开的呢？”

“你忘了欧阳妙灵了吗？是她带着我离开的。”

“你们竟然是一伙的？”茜彤心里的震惊简直无法用语言来形容。原来不管当初孔乐瑶发不发消息给欧阳妙灵，她都会找借口来马场，接应风如雁离开。

“难道顾云湘的死也跟你有关？”

“我为了不让他们说出更多的话，易容成孔维岳的样子前去牢房探监，将毒药送进了牢房。”

“为什么是孔维岳？”

“因为当初帮助顾家姐弟逃离一死的人就是孔太常，我扮成孔维岳的模样，顾云湘和郭照庭才会深信不疑地自愿赴死。”

这下轮到茜彤沉默了。

“那秀容和江德又是谁？也是姒太尉的仇人吗？”

“那倒不是这样。他们本来跟随映真夫人，当初本来要殉葬的，但是皇甫无涯向昭王求情放了他们，他们之所以会帮助我，那是他们以为我是皇甫无涯的人，所以要报恩。”

“皇甫大人跟姒太尉也有深仇大恨？”

“你猜对了，当初皇甫无涯在外带兵打仗，昭王担心皇甫无涯手握重兵会有不臣之心，便找借口将他的妻子卢氏召入宫中软禁，没想到一场意外的大火烧死了卢氏。昭王为了安慰皇甫无涯，不但封他为从一品骠骑大将军卫尉，还破格提拔皇甫俊卿。但是皇甫无涯的心里其实一直对这段往事耿耿于怀，所以他才会对顾云湘姐弟的所作所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你胡说！皇甫大人不可能是这种人！”茜彤忍不住大喊。

“呵呵，那你说，喜生赌坊里成百斤的火药是从哪里来的？”风如雁说道。

“可是我亲眼所见，顾云湘想要杀了皇甫哥哥啊。”茜彤还是难以相信。

“亲眼见到的未必是事情，顾云湘也许是真不知道皇甫无涯在暗中帮助她。但是光凭她一个女流之辈，能够制造出这种规模的火药，若说皇甫无涯毫不知情，那谁又会相信呢？更何况，白未晞围剿喜生赌坊，第一个闻讯赶来的人也是皇甫无涯呀。而郭照庭更不用说了，他以前曾是皇甫无涯的旧部，皇甫无涯不可能不知道他的行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