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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夺命账本(3)秋风秋雨声

熊鹏走到皇甫俊卿面前,恭敬地说道,“下官京师衙门都尉熊鹏,参见皇甫公子。”

皇甫俊卿示意他不必多礼,转身对着仍跪在地上的茜彤微笑。

茜彤望着皇甫俊卿的笑容,一瞬间有些失神,待反应过来后,忙拜谢道,“谢谢皇甫公子。”

司农寺门外。

皇甫俊琴看着茜彤,问道,“你打算先从哪里查起?”

茜彤胸有成竹地说道,“先去看看案发现场。”

均输部账房,房间内出来张丞的尸体已经被抬走,现场仍然维持案发时候的样子。地上除了有倒下的柜子,凌乱的账册书籍,还有一个砚台,一小截燃尽的蜡烛,一个孤零零的铁秤砣。

茜彤对地上的砚台和秤砣产生了兴趣。只见她将砚台和秤砣分别拾起,然后想要将两者贴在一处,但是却并未如愿。

皇甫俊卿笑了,“这个砚台又不是磁石,怎么会吸附秤砣呢?”

茜彤并不言语,而是环视了周围,然后在另一个未倒下的柜子上找到了一杆秤和另一个铁秤砣,然后又像刚才一番,把秤砣和砚台贴在一起。这一次,秤砣紧紧贴在砚台上,未曾滑落。

皇甫俊卿和熊鹏都吃了一惊,只听熊鹏问道,“姒小姐,这是怎么回事?”

茜彤将手中的砚台举起来示意,“这本是一方磁砚,出产于霖汀郡。父亲平素喜爱用磁砚研磨,故而将此物从霖汀郡一直带到了这里,我一眼便认出。”

皇甫俊卿奇怪道,“那为何一个铁秤砣不能吸附,另一个却可以呢?两者都是铁做的呀?”

茜彤陷入深思,这也是她觉得奇怪的。

又听熊鹏惊奇道,“这是什么?”

茜彤和皇甫俊卿抬头去瞧,原来在账房屋顶的房梁上悬挂着六个滑轮。观其外形,似乎已经废弃多年。

熊鹏找来恰好在值班的典簿张超询问。只听张超道,以前账房本来是个粮仓,为了运送粮食方便,便在房梁上装了几组滑轮。

熊鹏奇怪地问,“这几个轮子能有什么作用?”

张超道,“别小看这几个轮子,它能让一个弱不禁风的人轻易就吊起数百斤的稻谷呢。”

茜彤闻言一怔,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皇甫俊卿发现了茜彤的异常,询问道,“茜彤,你可是发现了什么?”

茜彤望着皇甫俊卿点了点头。

熊鹏看得一头雾水,忍不住道,“你们父女俩可真象,总喜欢打哑谜,快说出来吧,我都快憋死了。”

茜彤扬了扬嘴角,对熊鹏道,“还需请熊都尉帮茜彤一个忙。”

只见茜彤让熊鹏找来一段五尺半长的绳子和两袋五十斤重的大米。然后让他将绳子的一端与房梁上的滑轮相互缠绕一番,最后再绑住大米。待熊鹏做好后,茜彤又亲自在绳子的另一端系上一个铁秤砣,并在铁秤砣下放上一端蜡烛,蜡烛的底座正是磁砚。待这些都做完,茜彤便点燃了蜡烛,然后让大家跟随她一同到门外等候半柱香时间。

熊鹏心里直嘀咕,这个茜彤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半炷香后,茜彤拍着手笑道,“好了。”众人一齐走进房中,却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只见原本垂在地上的大米正缓缓上升,突然间却又猛然下坠,甚至将一旁的柜子给撞到了,柜子上的书便呼啦啦地坠落下来。

熊鹏心里划过一道闪电,他喃喃自语道,“我明白了,原来张丞便是这样死的。”

却又转念一想,询问茜彤道,“可是那个秤砣本来是有磁性的,为何后来又失去磁性了呢?”

一直沉默不语的张超突然道,“是因为烛火的热度,逐渐让铁秤砣表面的磁性消失,因而大米才会突然又下坠。”

茜彤接着道,“而烛火因为本身能达到的热度有限,所以要消除铁秤砣表面的磁性,尚且需要一段时间,而这段时间恰好为凶手脱身离开案发现场提供了便利。”

皇甫俊卿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好一个精巧的计谋。”

姜府。

“你要去哪里?”姜太傅看着刚从军营中回来便又要接着往外赶的姜清扬道。

姜清扬身上的铠甲都未来得及卸下,他握着手中的剑,眉毛深拧成一股,头也不回道,“禀告父亲,我有要事要出府一趟。”

姜太傅道,“你可是要去找姒容景的千金一同为姒容景翻案?”

姜清扬被说中心思,不觉停住了脚步。只见他回过身对父亲跪下,说道,“父亲,姒大人是冤枉的。清扬相信以姒大人的为人是万万不会做这种事情的。”

姜太傅道,“所以呢?你要去为他翻案?好博取姒小姐的欢心?”

姜清扬闻言脸色一红,立马为自己辩白,“清扬并无此意。于公而论,姒大人刚正清廉,一心为民,朝廷中正缺少姒大人这样的人。于私而论。如果我们能帮助姒大人度过此难,他日得到姒大人襄助,父亲在朝中必然如虎添翼。”

姜太傅笑道,“我姜守拙自诩为夏越国第一聪明人,怎么生出你这么个脑袋不灵光的儿子。你想过没有,姒容景本是太尉的人,他如今出事,太尉府却没有丝毫动静,而孔太常靠姒容景翻了身,却也对此事不闻不问,你就不想想为什么?这样的人,我帮他,等于引火烧身。更何况,你姐姐明年三月三就要参加文瑄世子的选妃典礼,你若是为了救姒容景同时得罪孔姒两家,你的亲姐姐这门亲事恐怕就要泡汤了。”

姜清扬心里浮现出茜彤无助的脸,仿佛在向他求救。于是他仍向姜太傅坚持自己的看法,“如果姒大人出事,覆巢之下焉有完卵,清扬实在不忍心看到茜彤小姐家破人亡。”

姜太傅道,“我只是不让你去救姒容景,我并没有说姒容景一定会完蛋。”

姜清扬把头抵在湿冷的地面上,道,“请父亲救救姒大人。”

姜太傅道,“你放心,以我对昭王的了解,他本有意培养姒容景,是不会让姒容景就这么死的,但是你,绝对不能去帮助姒容景,听清了没?”

姜清扬咬紧了牙关,并没有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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