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吴涯子抓着两只野鸡一只兔子回来的时候,发现凌翰邢辅竟然已经哭累了,睡着了……吴涯子顿时觉得一阵好笑,今天的这些事情,莫说是凌翰邢辅了,就算是他自己也是够呛。又想起那口凄惨无比的井,吴涯子的眉头顿时皱了起来,心想着,但愿凌翰邢辅没有看到那口井。
吴涯子将抓来的野鸡和兔子在不远处的溪边扒细致的处理好之后,又穿在了削尖的木棍上,架在火堆上烧烤起来。翻转了几下,烤肉的香气便渐渐开始散发了出来,吴涯子看着滋滋作响的烤肉,肚子不争气的叫了一声。
“啊……啊!别过来!别过来!找我也没用啊!我……我救不了你们!救不了你们!”原本在一旁沉睡的凌翰邢辅突然大叫起来,看那样子分明是做了什么噩梦。
吴涯子立刻起身去看凌翰刑辅,拍了他几下想要叫醒他,却一直没什么反应,仍然一直在梦呓,嘴里不停的说着些什么。吴涯子仔细听了一会儿凌翰刑辅的呓语,接着伸手试了一下他的体温,心中顿时了然。他这应该是看到了那口枯井里的惨状之后受到了惊吓,再加上这几个时辰奔波,身体受不了了,病了。
本来这对吴涯子来说不过是小事一桩,动动手的事情,可惜,且不说他现在身上什么都没有,连衣服都是破破烂烂的,就看凌翰刑辅现在的这幅样子,恐怕只能饮用流食。既然是流食就必须要有容器来盛装煮制,可这附近荒无人烟,他要上哪里去找锅碗瓢盆当真是“巧夫难为无锅之炊”。
吴涯子捏了捏眉心,有些头大,又不能不管,只好先撕下自己一块衣角,浸了溪水先给他敷上降温。闻着烤肉散发出的诱人香气,吴涯子思虑再三,决定先安抚一下自己空瘪的胃再说。
将烤鸡和烤兔子统统吃到只剩下一地的骨头后,吴涯子便起身四处寻找对症的草药,然后坐在火堆旁琢磨着要怎么让他把这些草药吃进去。吴涯子试了试让凌翰刑辅直接就这么吃下去,但是掰开嘴塞进去的话他会吐出来,根本就吃不进去。煮的话,他又没有锅,总不能让他自己用土捏一个然后再烧制吧,在这种地方要找个能烧制陶器瓷器的地方,可比找只现成的锅子要难多了。
这时吴涯子突然想起,秦虚好像随身带着一只水壶,用水壶来煮的话好像也行得通,但转念一想,秦虚现在是生是死都还难说呢,哪能指望得上呢,他还是得自己另想办法才行。
看着远处在月光下波光粼粼的小溪,吴涯子陷入了沉思……
突然,他猛一拍腿,瞬间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接着吴涯子挽起衣袖裤腿,赤脚走进了小溪中,在溪底翻找着什么。过了一会儿,他终于发现了自己要找的东西,只见吴涯子竟从溪水中拿起了两块儿……石头?
那两块儿石头一块大一块儿小,大的那一块儿石头因为水流长年的冲击,顶端是凹进去的。吴涯子拿起几株药草放进了凹槽里,用另一块小一些的石头研磨起来,不多时,采来的几株药草便成了一滩墨绿色的浓稠药汁。吴涯子闻了闻味道,庆幸这不是给自己喝的,这药汁肯定难以下咽,苦涩无比。
吴涯子想了想,又到林子里找来了带有甜味的药草中和一下药汁的苦涩,还有一片足够大,能用来盛药汁的树叶。
这么捣鼓了一番,总算是把药汁给凌翰邢辅喂了下去,估计很快就能退烧了。吴涯子这才算是安了心,给火堆填了一些柴火后就这么席地而眠。
第二天一早,吴涯子起来试了试凌翰刑辅的体温,确定他的体温已经恢复正常了,然后就将他叫了起来继续赶路,毕竟这种深山老林里也不是什么休息的好地方。凌翰刑辅现在身体还很虚弱,吴涯子就扶着他慢慢地走,因为他们已经迷失了方向,不知道自己现在究竟在什么地方,所以只好顺着溪流走。毕竟不论是村庄还是城镇,都是依水而建的,只要跟着水,总会遇到一个的,只不过不知道要走多久而已。不过好在这林子里野鸡、兔子、松鼠、麻雀、鹌鹑什么的多的很,还有溪水里的鱼,实在不行吃树叶、野菜什么的也都可以,这林子里的植物他大都认识,饿不死。
就是怕秦虚与他们走的方向不同,找不到他们,一路用石头在一些树上刻了一个“秦”字,也不知道他能不能看见。看见了又能不能知道那是他们特地给他做的记号,吴涯子突然觉得自己这是平生第一次这么闹心,担心这个操心那个的,活像他俩的老母亲。
不过随后又觉得自己想多了,秦虚毕竟是一位“隐术师”,精通毒蛊之术,又与上古有关的一些东西打交道,肯定会有办法找到他们的。就算秦虚不找他们,等到回了皇都,他们也总能碰面的,毕竟目的地是一致的,秦虚既然答应了凌翰刑辅要去皇都医治皇后,就肯定不会毁约的。因为“隐术师”的那十条规矩,也就是“十不得”里就有“不得毁约”一条,这都是江湖上几乎人尽皆知的东西,还有个收徒弟的“五不收”。
又不知走了多久,吴涯子似乎看到了远处的炊烟,待他们走近了一看,只见路口的牌匾上写着“小龙镇”几个字。
这个镇子可比之前的那个“小河村”要大上不少,街道上人来人往,还有集市和一些小店铺。
吴涯子与凌翰邢辅二人走在街上,吸引来无数目光的注视,因为他们二人此刻衣衫褴褛,身上还沾着杂草和泥土。再加上凌翰邢辅现在还是一副病恹恹的样子,活像是从什么地方逃难来的难民,就差找个角落摆上只碗就可以乞讨了。不过说起来,他们身上现在身无分文,乞讨说不定是个非常好的法子。
吴涯子本想着先找个地方让凌翰邢辅稍一歇息,他去找个药铺把自己一路采来的药草拿去卖了,好换些银两能让他们吃些东西换身衣服,顺便找个住处。但就在这时,几个家仆打扮的人簇拥着一位衣着不凡的中年男子走了过来,拦住了他们的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