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心和苍洛冲到了医院。
那个小报记者倒有夸大的嫌疑。沈宜春确实不见了,他趁护士不注意溜出了病房,起初就随便走走,没想到走到医院食堂里,勤杂工头也不抬在忙着打扫卫生,没人注意沈宜春。酒瘾发作的沈宜春趁人不注意拿走了一瓶料酒,躲进卫生间,锁好门,又开喝了。
等医院乱了一会儿,通过监控找到他的时候,他己经喝光了那瓶料酒,却不肯开门出去,要护士们给他找酒来才肯开门。
那一拨闻讯赶来的记者,比怜心更早到达医院却被挡在了医院门口。记者们也不太执著,无非是一个力捧的新人,日后如何还不知道。
这会儿,沈怜心隔着那扇门,悲从中来。她对着里面的沈宜春嘶吼起来,想喝酒是吗?行啊,一起喝。我带了好多呢。哗地一声,分明是酒瓶碎裂的声音,沈宜春透过门缝,看到沈怜心正在恼怒地摔着酒瓶,酒水四溅。那股酒香让他不由得使劝去嗅,砸了几瓶,沈怜心竟然拿起一瓶,根本没容别人拉她,一仰脖,哗啦啦都倒进了自己嘴里。
沈怜心喝过一次,本来发誓再也不碰酒了。但沈宜春刺激到了她,在她以为新的希望正在等她的时候,却又来捣乱。她想不通为什么?他这样让自己的女儿一次次不堪,到底她是他的女儿吗?
等苍洛冲过去抱住怜心的时候,一瓶酒连喝带洒,已经见底。
被苍洛抱着胳膊的怜心,却还在挣扎着要去拿另一瓶酒。
苍洛使尽了全力,却快要拉不住怜心了。感觉她身体里有一头斗牛再奔突。
这是一家私立医院,私立医院的好处就是名符其实的顾客就是上帝。值班大夫和护士为难地看着怜心,却没有过分阻止。
沈宜春终于打开了门,嗫嚅着走到怜心身边,啪地闪了自己一个耳光。
怜心不再挣扎。听着沈宜春的手啪啪地打在自己脸上,我该死,我该死,我该死。
怜心瘫软到了地上,哭了出来,沈宜春,你到底要怎么样?她嚎啕大哭,撕心扯肺,肝肠寸断的哭声,让陪在一边的苍洛忽然觉得鼻子发酸,心里像有尖锐的东西在刺,很疼。
沈宜春也被刺疼了,从小到大,怜心也哭过,不过默默掉几滴眼泪,转身就去干活做事逗他开心了。那样痛到心底的哭声,撕掉了他身为父亲的那层薄膜。
他怎么配是一个父亲?
沈宜春想说对不起,却说不出来。想抱怜心,却觉得没办法走近她。伸手去拿碎酒瓶,好像觉得结束的最好办法就是自己消失。
还好护工们及时阻止了他。怜心脸上缀满了眼泪,可怜巴巴地望着他,说你哪怕这样,也不肯戒酒吗?好,我知道了,我送你回家,我再也不逼你了,你想怎样就怎样吧!
她心凉到了极点,误会了沈宜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