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没呀!”
快到刘薇家房子的小斜坡,苏青禾用余光看了一眼不紧不慢跟在她们后面保持一两米远距离的白言熙,欲盖弥彰地答道。
“青禾,我跟你说,高中是我们最重要的人生阶段。你本来成绩就不是很好,不要想些有的没的,弄得大学也考不上。”
“别乱说。我什么也没想……”
“什么都没想?你不是一向和所有男生都保持着距离的吗?为什么今天把言熙的围巾戴着?你自己没有围巾吗!!!”
“你心里是不是有鬼?”
“你不说话就是心里有鬼!”
刘薇把女孩拖到自家楼下的拐角处,方才释放突如其来的愤怒。这气势汹汹让她本来九分的颜色瞬间暗淡。她看苏青禾要张口解释的样子,抢先不耐烦地打断她,而且越看她脖子上的围巾越来气。
那些早一两个月想过的道歉统统丢去了爪哇国,她满心满眼只有嫉妒。
“你喜欢言熙吗?青禾,是我的朋友,就不要和我抢。就算你现在喜欢他,我告诉你,我的喜欢比你更早!你哪里有资格和我争?”
没有梨花带雨,倒是学会了威胁人。
可惜她还是不够了解眼前的女孩,苏青禾虽然对自己在乎的朋友一向有点逆来顺受的包子属性,但她一旦动了真气,即刻属于那种典型的吃软不吃硬的人。
如果一份情感的存在已经谈不上互相尊重,即使选择摆脱之后会迎来痛苦,那也要去摆脱。
小时候刘薇就不是一个好伙伴,现在看来,自己倒更像是她的假想敌了。
罢了。
苏青禾把身子站得笔直,个头与刘薇旗鼓相当,两人目光在夜色中电光火石般接触。她突然想起自己第一次主持升旗仪式那天,面对黑压压数千人,她不算十分优秀但仍然保持水准地完成了整个流程。之后,她站在教学楼靠近桂花树的地方等待潮水一样的同学们上楼,刘薇走过她身旁,挽着新认识的同学,对着她极其轻蔑地一笑说“嘁,不过如此”。当时她沉浸在震惊里,望着刘薇优雅转过身去继续谈笑,在心里做了断交的决定。她敢说,如果今天站在台上的是刘薇,她一定是真心欢喜为她骄傲的。后来,课间操她却跑来找自己,请别误会,我说的是那个指挥唱歌的女生,动作不协调,难看死了。口是心非,还肆意拖了别人下水,这让她意识到自己有点讨厌刘薇。
果然是越亲近的人越不能原谅么?这样在自己面前趾高气昂的刘薇,真的有在乎过这份友情吗?她曾经形容过她自己只是敏感从不恶毒,但,此时此刻还在喋喋不休的字字句句难道是对朋友的善意?
不愿再被伤。
“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