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飞鸟归巢,校园早已陷入沉睡。校园路两边的路灯亮着,偶有几只小虫萦绕。
画室里的灯还亮着,笔与纸摩擦出的“沙沙”声回荡在空荡的空间里。已经凌晨一点了,刺眼的白炽灯下,季云溪的眼睛已然是很难受了,然而,后天要交画。
“好困。”季云溪揉揉眼睛,另一只手上的笔一不下心滑落,掉在地上,硬生生摔断了笔尖。“诶,屋漏偏逢连夜雨。”
捡起笔,从笔盒里翻出削笔刀,开始削笔。
“倒霉的总是我。恶意全都冲着我。亓君燃怎么了?不就是长得好看点吗?不就是家世好……一点吗?这群女生就应为这个就要欺负我吗?”
此刻,季云溪手里抓着的那根笔似乎变成了亓君燃和找她麻烦的那些人,她一刀一刀的狠狠地削木头,很多木屑都飞到了垃圾桶外面。
后半夜困了,寝室已经门禁,季云溪只能把画室里的小木凳子全都拼起来,躺在上面凑合着睡了过去。
早晨五六点天就渐渐亮了起来,早起的鸟儿站在枝头吊嗓子,校园的路上开始出现行人。
住在附近的老年人都喜欢去学校里晨练,仿佛置身一群年轻人中间,自己也会充满活力。
季云溪醒来的时候,窗外有几个老爷子老太太在舞剑。她揉揉眼睛,就趴在窗台上看着。这场景,很熟悉。从前她和妈妈住在一起时,隔壁邻居家的爷爷奶奶也爱舞剑。
两位老人穿着素净的衣服,在巷口的一小片平地上翩翩起舞。季云溪每天都会赖床,所以去上学都是匆匆忙忙的,但看见两个老人家都会问好。
“芸丫头,你慢点骑车啊!”老奶奶每次看见她骑车飞快都担心的要命,想想,已经很久没见过他们了。
妈妈总叫她“芸丫头”,从前她随母姓,名唤沈芸衿。街坊领居也跟着妈妈喊她“芸丫头”,他总觉得这样很亲切,好像她有很多的家人,可是……
“丫头……丫头?”
一个细细柔柔的声音飘向季云溪,她从迷糊中醒来,看见一个白发的老奶奶正在窗外看着她。
“丫头啊,怎么哭啦?”老奶奶慈爱的看着她,递过来一块白色的方巾。
季云溪抬手,摸摸眼睛,手背上留下一片水痕。“没事没事,谢谢奶奶。”季云溪没有接老奶奶的方巾,“画画时间长了,眼睛累了,不要紧的。”
老奶奶把方巾叠好,放回口袋里。“哎呦,年轻人要努力,但也不能把身体拖垮了的。丫头啊,赶紧休息休息去吧。”
“好嘞,奶奶,您继续晨练,我回去休息。”季云溪咧嘴一笑,水灵灵的大眼睛眯成一条缝。
跟晨练的老奶奶挥手道别,季云溪收拾了东西寝室。
寝室里的三个已经醒了,正在洗漱,然后就看见季云溪跟幽魂一样的飘了进来。
“小溪,要不早自习给你请个假?”严思安正在涂护肤霜,看见季云溪的国宝同款黑眼圈,吓了一跳。“上午没课,你就留在宿舍休息吧,下午继续补画。”
“没事,上完早自习再睡吧。”季云溪打个哈欠,一不小心把牙膏挤歪了,弄到了手指上。一转身,看见三个人憋笑的脸,尴尬的咳了一声,“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