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此刻的何逸渊整个人都是浑浑噩噩的,明明嘴唇动着,声音却好像不是自己的,脑子里空荡荡的不知道自己在干些什么。
面前的妇人在听到这话的那一刻瞬间愣怔,像是听不懂何逸渊的话般,喃喃道:
“那他怎么样了?”何逸渊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正不知如何回答,那妇人却也不需要他的回答,眼中的神情一阵清明一阵恍惚,拉着他的衣袖像是拉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连声发问
“他现在到底算怎么样了?阿?他还没有.......没有对不对阿?”她问的又急又快,甚至没有给何逸渊回答的时间,似乎是深怕何逸渊给出她不想听却真实的答案。但说到后来,喉咙里拼命压抑的哽咽也再也压不下去,眼泪随着她的眼角簌簌流下。终于,在何逸渊长久的沉默之后,满腔绝望,痛苦的妇人终于嚎啕大哭出声,似乎要将命运加在她身上的不公都嚎啕出来,这声音像一根刺,刺得何逸渊的灵魂都微微作痛。当那妇人举起拳头朝他的身上打去时,他也无动于衷,甚至制止了上前的护士,任由打任由骂,似乎这样,他才能减少心里的痛苦。妇人的骂声混合着哭声,面目中带着癫狂,
“不是说只要动手术就有希望吗?他怎么就死了?是不是你!是不是你手术出了失误才会这样!”
“他死了,你让我们娘俩怎么办啊!他儿子还那么小!”
几天的提心吊胆到今日的大哀大恸,妇人早已透支了全部的力气,稍稍发泄后,便缓缓地,缓缓地顺着墙壁坐到地上,狠狠拍了拍自己的头,似乎也是在诅咒自己的长命,何逸渊正要上前制止,妇人已停下了动作,用手捂住自己的嘴,泪水滴滴答答落顺着手指落到长廊上。何逸渊见到此情此景,喉咙发紧,说不出话来,一只小手扯了扯何逸渊的衣角,他朝那看去,是一张满脸泪痕的小脸,他倔强着咬这嘴唇,似乎是想忍住哭泣,
“医生叔叔,我爸爸他真的死了吗?”听到这句话的何逸渊嘴唇蠕动了几下,似是想说些什么,可最终却又是什么也说不出口,小男孩见此,本还明亮的双眸中有什么一瞬间熄灭了,失落的松开了扯住何逸渊衣角的小手,低着头小声抽泣了起来,
“不是说爸爸今天以后就可以不用继续躺在床上了,可以像其他爸爸那样陪球球去游乐园了吗?”他小声的说着,这一句句话就如利刃一般的刺在何逸渊的心头,他伸手想去摸摸球球的头,但却又收了回来,是啊,明明说过要还他一个健健康康的爸爸的……
三人就这样僵持着,过来准备将他们拉开的护士也被何逸渊挡了下来,终于,在不知过了多久以后,球球突然抬起了头来,看向何逸渊,用手擦净脸上的泪,表情认真的用他那软糯稚气的声音朝何逸渊开口道:
“医生叔叔,爸爸跟球球说,如果他今天睡着了,让我替他跟你说声谢谢,谢谢你一直以来对我们的照顾。”说罢,球球便转身朝已经蹲在地上哭累了的母亲走去,牵起她的手掌,说了些什么,随后,两人便转身离开了。
球球说:“妈妈,以后球球照顾你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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球球母子离开后,何逸渊还呆呆的站在那儿不知多久才狼狈的转身离去。
打开储物柜,目光空空的不知道在寻找些什么,最后,视线落在了一旁角落的手机上,伸手将其拿起,不经思考的直接拨通了一个电话。
此刻的池莞歌正在外省做采访,刚回酒店洗完澡,就看到了何逸渊打来的电话,拿起手机走到阳台上接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