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

小瑾听话地伸出她的小手。

这哪是一双孩子的手?干裂、骨节突出!他将那双比他粗糙的小手翻过来。只见，一些污垢深深地嵌在横竖交错、弯弯曲曲的细纹、茧皮里。削瘦细长的手指用力伸展着，他仔细看去，指节处像是少了块皮肉使劲紧绷。

“放轻松。”伸个手这么紧张做什么?

蜡黄的小手蜷缩变圆，舒展不得。

“你这手?如何接生?”

苏渡生记得他求师时，师父先是瞧他性情温和，又见他面手温软，言他定是个悬壶济世的医中圣手。在那之后，虽稀里糊涂地做起了接生的行当，但师父甚是欣慰，说这也算是人尽其才了。

所以他在学了一点皮毛后莫名其妙之下转而接生，只是这丫头的手着实有些难办。

小瑾讪讪地把手藏在身后，她知道她的手最难看了，没有师父那么白，那么嫩，那么得好看。

她扭捏地回答:“师父，我……”可以的，她会努力学习报答师父的。

看来，此法不通。苏渡生扶额思考一番，“先学医理!”

“好呀!好呀!”看来，她还是有用的。

苏渡生忽地想起什么抬头问道:“可识字?”

“小瑾，不……识。”她小心地回答，生怕师父再将她否定。不然，她就没有用了。

“算了，那还是先看书吧!”这孩子竟然还要从读书写字开始学起，他突然有些头疼。这医书本就难懂，该是得有些简单的书籍学学，可他又不是教书先生，哪里有书可教?如何教起?

“好办!”一打泛黄的破书堆至案头，安婆婆喘着粗气，跻身坐在炕边。

“安婆婆，您这是?”安婆婆何时回来的?还抱来一堆书。

安婆婆解开捆成一团的书，小瑾被厚重的灰尘呛得咳嗽，“这些可以吗?”

《三字经》《千字文》《诗经》《百家姓》……十来多本残旧的书摆在三人面前。

苏渡生还未答话，安婆婆就自顾自地说道:“我那不争气的儿啊……”陡然垂泪，“生来就是做秀才的命，非要进京考什么……，这一考啊!人都不见了......继续教他的书，娶个媳妇儿的话……孙儿也都这么大了啊!”安婆婆轻抚小瑾的脸。

小瑾连忙安慰，环住安婆婆的子贴在她肩头，擦去眼泪，“奶奶，小瑾就是您的孙女呢。”

安婆婆抹泪，“对，小瑾就是奶奶的孙女。”说着还不忘亲小瑾一口惹得小瑾开心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