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大人的女儿嫁的都挺好的。
好得银子进了口袋就舍不得拿出来也情有可原不是?
“这些年来梧州给朝廷的上税如何?”
“这……”
“沈先生就罢,”开口的是齐润,只见他的俊脸上一片冷淡,跟个玉面阎王似的,“省得我去我阿父那找给我阿娘看了。”
沈从苦笑,不是不,而是他有点明白夫人问话的意思了……
“回夫人,不如何,梧州上税在四州居三,只比打底的栎武州多一成一些。”沈从着话觉得有些口干,伸手摸向了面前的茶杯。
栎武州位于南方的西边,位置靠西一些,虽然山水极好,但因那里是靠近临国南国的地方,而南国太穷,走商的并不经常往那里去,栎武都是往梧州,南水这边来走出来的,栎武的很多商人都是梧州,南水州和南杨州人。
梧州要比栎武州好的不只是一成两成,这税上交的不应该只比栎武州只多一成一些。
他以前根本没这么想过。
但现在看来,还是他想的少了。
沈从面露尴尬,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出来了,齐奚三姐弟这时候都往他们母亲看去。
谢慧齐也还淡定,道,“这些年来都这样?就没看出来?”
沈从低低道,“前些年来光景不好,南方给的本来就多了,加上张大人给的,南方救济了全国近一半的地方,这两年各地都宽松了,南方给的还是那个数,国公爷也是他们这些年来不容易,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再则,再则……”
谢慧齐朝他望去,脸色平静。
沈从又苦笑了起来,看着她道,“再则,以为他一直是自己人。”
因为把他当自己人,所以从没怀疑过,哪怕就是国公爷这些年想的也只是怎么驭下,没有想过他胆子会这么大,大到连主子都敢叛。
“谢元景也是在大难之中起的家了……”谢慧齐到这笑了笑,道,“胆也在这些年被喂壮了,不把国公爷看在眼里,也不是那么难以理解的事了。”
被喂壮了的胆,是收不回来的。
作者有话要:皇妻番外
《此生来世》
皇帝是个大地大他们要算大,他自己也得算一份大的人。
他谁都不服,这性子与生俱来。
尤其连皇后在黄泉路上也被他寻到后,不用怕她被玄之又玄的老爷弄到他找不到的地方去了,这嚣张气焰就更盛了。
皇后跟他身边,心头老嘀咕着是不是她太顺着他了,以至于这人就是成了魂魄成了鬼,霸道更胜当年。
以前她想单个去做点什么,撒个娇就行了,再不济,多哀求几句就是了。
可现在,她即便是多离他几步,也得被他瞪眼睛,拿那黑黝黝的眼睛往她脸上瞅,她即便是鬼,被他这么看着,也会怕的好不好?
“狮王哥哥哦……”皇后当了鬼,身边没人看着了,没人提醒,就根本不愿意想起自己的年纪来,人也就越发的娇气了,话也如是,“你看着我,看不厌呀?”
皇帝连哼下鼻子都不屑哼,根本不搭理她,拉着她的手就往河边走。
她要看什么,他就带她去看。
可她要是想自己去,那就免谈……
阳间像他们这样敢飘荡的鬼不多,皇后一路嘀嘀咕咕半她就是长得就是仙,看久了也会审美疲劳的话,听众算来算去,也就皇帝一个人。
鬼也不知道口渴,得多了,皇后娘娘自认到了口干的时候,拉着皇帝就哀求,“狮王哥哥我们找个好泉眼喝水去。”
只要她不异想工要自己蹦到上去摘太阳,皇帝无不对她百依百顺,听了这话,脑袋一扭,寻了个山头就带她往上面走。
走了几步,皇后娘娘就不想走了。
皇帝弯腰背她。
娘娘在他背后满足地叹气,亲着皇帝的后脑袋,跟皇帝送枕边风,“狮王哥哥,等我们把你给渝儿打的江山看遍后要是投胎,你跟阎王爷讲,我们要当那种在肚子里就指腹为婚的儿女,这样我们还是可以一起长大了。”
最重要的是,她嘴碎的时候,会有不嫌她烦的人听她唠叨。
“嗯。”关于这点,皇帝是喜欢的,也就应了一声。
总算得了回应,皇后娘娘笑弯了眼,把头凑到皇帝耳边笑得跟偷了腥的猫一样,“狮王哥哥,你是不是很喜欢我啊?”
皇帝偏过头,看着她的笑脸,直接就点了头。
看她“哎呀呀”不好地意思地叫着,头都埋他颈窝里,他不由也翘了翘嘴角。
她爱叽叽喳喳,爱挑畔他,可是她再张牙舞爪,还是会因他一句话就脸红。
他在她心里永远都是最重要的。
为此,皇帝愿意永生永世为她付出他所有的耐心。
**
百年之后,祁山山脚,有一户猎夫家中男主人数日末归,不日就要生产的妻子担心不已,忧心不止。
其女一五岁女娃见母亲担忧,握着有人为她做的弓箭就要进山代母寻父,可惜这日她起了个大清早,刚手忙脚乱为自己梳好辫子没多久,挺着还末进食的肚子刚走半里路,就被人拦住了……
从石头上蹦了出来,尤如在空中横空出世的男孩冷着一张脸看着她,眼神凌厉。
女娃却不怕他,握着拳头就对他道,“狮子哥哥你别拦我,我要进山代阿母找阿父,我可厉害了,你无需瞧我。”
着拉过她背上他为她做的弓箭,对她的未婚夫得意地笑,“你看,我还背了你给我做的利箭,还会打只山鸡回来给婶母,让她为你添食。”
男孩听了扯扯嘴角,对她的话不予置评,直接过去拉了她的手……
女娃被他拉着手,嘴都嘟起来了,“我都好大了,你不用这样拉我啦,我自己会好好走路的。”
对此男孩不屑地哼了一声,但没松开她的手。
她迷迷糊糊不是一日两日,前两日他没看管好,她就从坑上摔了下去,摔了一身的泥,还好泥地松软,没摔着她哪。
他把她拉到一块干净石头处,又拿袖子扫了扫,让她坐下,掏出怀中的烙饼给了她,见她眼睛一亮,此时肚子咕咕响,他也未多语,见她打开油纸吃上,他又拿出梳子为她重新束发,编辫子。
“好吃,婶母烙的肉饼就是好吃……”女娃咬了中间的一口肉馅,香香地嚼了好一会才舍得咽下,然后她乖乖地捧着肉饼没动,等到感觉头发束好了,她哥哥在她身边坐下后,她连忙把肉馅最多的那一块往他嘴里塞,嘴里则不停地道,“狮子哥哥你咬一大口,大大的一口……”
见他果然张开口嘴把那一块肉馅最多的地方咬去了,女娃眉开眼笑了起来。
男人要打猎,每户人家总是要把最好的肉让给当家的吃,女娃虽然还未嫁过去,但平时得了好吃的,也爱把最好的留着给他,阿母她人还未嫁,心眼就偏过去了,女娃护家,平时最不爱听人她不护阿父阿母,但是被她偏心她哥哥,她倒是不会生气,因她着实确是这么想,也是这么做的。
“哥哥,口渴。”女娃吃了大半块饼,有些渴了,嘟着油嘴与他完,就“啊”开了嘴。
男孩摇摇头,把背后背着的竹筒拿了出来。
还好他昨晚就把她要喝的山泉水装好了,要是今早上因为出来找她,没来得及去,这娃娃还得嫌不是山泉水不甜不想喝。
女娃喝完水,又专心去啃那下面的那半块饼,等到吃完,自己乖乖地拿出帕子来擦嘴,又与男孩擦了。
“哥哥我饱了,我进山寻阿父去,你别跟着我。”女孩吃饱喝足就起身,手一挥,想打发了拦她路的男孩走。
男孩往山中看了看,回头与她道,“不必去了,下午我阿父定会寻了你阿父回来。”
着把手放到嘴里,吹出了长长的一声口哨,口哨传入山中,传来了悠远的回音……
过了一会,山中也若隐若无地传来了一串回音。
女娃仔细辨了辨,等听出那是大人传回来的信息,整张脸顿时就兴奋了起来,“狮子哥哥,我阿父他们是不是打到熊瞎子了?”
所以这才好几都没回。
“嗯,应该是。”男孩早前就跟他父亲商量过这事的可能原因,而且他家阿父早就带人进山去寻人去了,这三一直都没有一个人回,想想,也是打到了大猎,这才耽搁了时辰。
“他们快回了,哥哥我想去迎他们……”
“先回家。”
“狮子……哥……哥……”女娃不依。
“你腿短,走不了太远。”男孩毫不客气地指出。
“我能走动的嘛,你让我去。”
“不行。”
“狮子哥哥,哥哥……”
“不行!”
“哇……”女娃见状无用,干脆眼睛一闭,脸一抬,仰长声假哭了起来。
她干嚎了一阵,见无人来哄她,不由翘起了点眼皮去瞄人,不巧被那抱臂定定看着她的男孩逮着,女娃见此,满脸通红,一下子就扑到了他怀里,干脆耍赖,“要去要去就是要去……”
男孩哼了哼,等女娃心地勾起他的手,与他五指交缠后,他脸色柔和了下来,跟她道,“好吧,但要先回去跟阿婶讲才行。”
“好嘛。”
女娃被牵了回去,寻不到她用早膳的其母看她被逮到了回来,哭笑不得,抱着她在怀里就道,“我已看不住你了,还是早早寻了时日把你送过去,让师管了你的好。”
女娃听了咯咯笑起来,抱着母亲的脖子依恋地叫,“阿母,阿母,阿母别这样,娃娃喜欢你……”
刚被吓着了的母亲闻言也是笑了起来,不过等她看到旁边那眼珠子动都不动,只看着她女儿一人的儿,心里不由叹了口气。
按他这紧紧盯着人不放的看法,她的娃娃她着实也留不了几年,就要被他抢走啊。
现在仅想想,就已很是舍不得了——看来她还是得做几年恶丈母娘,把女儿多留在身边几年才是好。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