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听不太清楚，但能认出来是厉翰轩的声音。

“为什么去山上？”

“为什么和沈江林在一起？”

“你们在山上做什么？”

“为什么躲着我？”

“不让我找到你们，你们什么意思？”

厉翰轩好像化身成了十万个为什么，一直喋喋不休在问问题。

叶天心困的厉害，昏昏沉沉，意识不清。

根本没有力气回答他的问题。

何况就算有力气，也不想回答。

她不想说话，只想安静一会。

“你手里的什么？攥着什么？”

厉翰轩知道，叶天心已经苏醒过来，拽着她的左手，便要打开看看里面的什么。

叶天心忽然一个激灵，所有的困意顿时消散无踪，紧紧护着自己的左手，藏在了身下。

就是不肯给厉翰轩看，她掌心里那颗扣子。

“你手里的，就是你去山上找的东西？”厉翰轩眉心紧锁，眼神阴鸷。

叶天心不说话，垂着眼睫，用沉默的方式，冷对待厉翰轩的所有问题。

“好！很好！”

厉翰轩恼了，豁然起身，摔门而去。

叶天心蜷缩着身体，抱着自己的左手，枕在枕边，慢慢闭上眼睛。

不知不觉间，好像又睡着了。

她恍惚听见了王淑兰再喊她。

“天心！你这是怎么了？妈妈的一心啊……”

“你快醒醒！”

很快，声音又变成了李琴的。

“心心，妈妈在这里，到妈妈身边来。”

随即又是哭声，“天心，你快醒醒啊，我是妈妈，你快醒醒……”

妈妈？

李琴？

叶天心的心口猛然一抽。

在山上的记忆，如泉水般拥入脑海。

“心心，不要怪妈妈，妈妈也是为了你。”

李琴骨瘦如柴的手，死死捂着她的口鼻，将一片药塞入她口中。

“对不起心心，千万别怪妈妈。”

耳边是李琴惭愧又哽咽的呢喃。

叶天心紧紧攥着拳头，掌心一阵刺痛。

“叶天心，你放手！”耳边又传来厉翰轩的低吼声。

“都是我的错，天心，你醒醒啊！”好像是苏嘉卉在哭。

脑海里的画面又切换了。

眼前一片漆黑，耳边只有威逼她的男人声音。

“快点签字！”

随即画面又再度切换。

她感觉自己的身体轻飘飘的，漂浮在一片浩瀚无垠的大海上。

她看见了江月。

她正笑呵呵地和她挥着手，对她喊着。

“天心姐姐，天心姐姐，我在这里……”

在沈江月的身边，还有一个男人，赫然竟是为了沈江月跳海自尽的吴枫。

叶天心忽然害怕起来，大声喊着。

“江月，快上岸，不要往前走，吴枫退后，不要跳！”

她大声喊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她想靠近他们，想将他们拽回来，可她的身体好像被什么东西禁锢住了，完全动弹不得。

她这是怎么了？

怎么会这样？

为什么身体不受控制？

她急切万分地看着向着大海，越走越远的沈江月和吴枫，他们还回头对她笑。

江月好像很开心，还伸手去抓从海面上飞过的海鸥。

“江月，危险，快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