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一个人在这里？”顾乔诚走过去，递给白轻语一杯果汁。

“谢谢。”白轻语接过果汁，望着池塘水面上倒影的灯火，“出来透透气，里面太吵了。”

“有人欺负你了？”顾乔诚见她情绪低迷，关切问。

白轻语摇摇头，“哪里会有人欺负我！我就是觉得，池面上的灯光好像星光一样耀眼，格外好看。”

她在顾乔诚看不见的方向，悄悄擦掉眼角的潮湿，喝了一口果汁，依旧用轻快的声音说。

“你进去吧！我一个人坐一会就回去。”

“我也不去，也嫌吵。”顾乔诚在一旁的矮凳上坐下来，看着池塘水面上倒影的景色，似笑非笑道。

“你怎么喜欢看这个，镜花水月虽然美，但都是假的！不如抬头，看点实景。”

他抬头，看向天空。

晚上阴天，天空没有星星，就连月亮的影子也看不见。

“抬头是阴空一片，又有什么好看的！”白轻语抱着双膝，继续盯着池面出神。

顾乔诚索然无趣，挑眉斜睨她，“轻语，有些事不要太在意！走自己的路，做自己该做的事，只要问心无愧就好。”

白轻语偏头，对他一笑，“我没有在意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从小喜欢安静。”

顾乔诚耸耸肩，“那就当我话多吧。”

白轻语摇头，“才没有！你才不是话多的人！我知道，你当我是最好的朋友，才和我说这些。”

顾乔诚依旧无所谓耸肩，“话不在多少，能听进去，一个字也是良言，不然说再多也是废话。”

“乔诚，你今天有点感伤哦。”

“噗！我感伤？你错了，我从来不知道什么叫感伤。”顾乔诚笑起来，端着高脚杯，喝了一口红酒。

“乔诚，有的时候，我真的觉得看不透你诶！你说你没心没肺吧，有的时候又能一语中的！说你持重沉稳，你又做一些好像八岁小孩子幼稚的事。”

“你懂什么，我这叫大智若愚。”

白轻语被顾乔诚逗笑了，“好好，你大智若愚！”

顾乔诚陪着白轻语在池塘边坐了很久，等到宅子里的晚宴差不多结束，李荣华给白轻语打电话，问她在哪儿，她才起身离开。

顾乔诚依旧坐在池塘边，没有回头，对身后的白轻语挥挥手。

白轻语却没有走，而是站在顾乔诚身边，声音很低很低地问了一句。

“乔诚……”

“嗯？”

顾乔诚抬头看她，白色的裙摆在夜风中浮动，长发飞扬，有些看不清楚她脸上的低落和惆怅。

“你是不是也和翰轩一样，都很恨我？”

顾乔诚原本应该笑，然后摇头，告诉她没有，可话到嘴边，只能怔愣无言地望着她。

“当年……我不该出国！可我是……是被我妈骗到机场，骗上飞机的。”

顾乔诚点点头，站起身，高颀的个头，高过白轻语一个头，“我知道，你早就解释过了。”

“我也很后悔，不该听我妈的安排，但你知道，我不敢忤逆她。”

“轻语，你该走了，你妈喊你了。”顾乔诚不想听下文。

“乔诚！我们还是好朋友的对吧！”

顾乔诚点点头，笑，“当然是。”

“那就好。”白轻语轻柔一笑，转身正要走，身后传来顾乔诚很低很低的一声呢喃。

“就算你当年被逼无奈，一通电话也打不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