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烛火太明,晃得我眼睛痛。”来人冷冷低语。随即一团黑影就到了跟前,阔袖一挥又熄了几盏烛火。
于是整个内殿,只剩下二人身侧那架烛台上两盏,晕晕光亮越发照得来人面容阴暗冷漠非常。
“是你。”容锦安这才完全松了口气,忽又急促不安,“我才让她们退下,你怎么就进来了?”
“怎么,你怕了?”萧易寒目光凛凛,勾唇阴冷一笑,“听说叶清芜要回来了,我,还真有点期待呢。”
接下来这话容锦安立时明白了,他并不是说她怕人看见他进来,而是……
“萧大人,你,你什么意思?”容锦安一时怔忡。
萧易寒淡淡抚着腰间玉佩,唇边一抹笑意疾闪而逝。这些天不间断的幻像发作还真是折磨人,遇着谁都像是双儿,这可不妙,太医院那帮庸医根本连药方都不会开,还指着叶清芜。
“没什么,叶清芜于我还有些利用价值,所以她现在还不能死。”
“现在还不能死?什么叫她现在还不能死?萧大人你把话说明白!”容锦安怒极反笑,看他眼神忽然明白,“原来萧大人是故意的,我原想她一个弱质女子怎的就能逃得了那些男人的魔爪,何况她又生得天生丽质,纵然有银子来赎,不死也得废……哈哈,我真是愚笨!”
当初是他主动找她,提议二人联手,各取所需。
如今他得了银子,她却什么目的也没达到反而留了把柄在叶清芜手中。叶清芜知道了就等同于是南宫夜知道了,这后果怎样想都不用去想。而且看皇帝今夜的态度似乎是知道了什么。萧易寒这意思,是要纵着叶清芜和南宫夜他们来找她算账吗?
“你别忘了她神医的身份,我的病还得她来医治。”萧易寒索性不打算掩饰,一掀袍在梨木大椅上坐下,神情却有片刻恍惚,“若她死了,便是等于我死了。”
尽管他很想去陪双儿,可世上的权势繁华又对他有着无比之大的诱惑力。
“你!,你真行!”容锦安怒极起身,但到底也不敢把他怎样,只抬袖直指男子可憎脸面,“萧大人,原来从一开始你对我示好就是想利用我!”
“呵呵,利用说不上,我说了是各取所需罢了。至于你的目的未达到我也是有所愧欠的。”萧易寒语气轻淡却有不屑和嘲讽,不以为然轻拂开女子手袖,“若换了平常有人敢这么拿手指着我,断掉的可不止一根手指或一条手臂,而是一条性命了。其实在这宫里能被利用上也是一种福气,你也别恼了,这个人情我先欠着。”
“哼!巧言令色!”容锦安冷笑,恐怕到那时自己根本无命领受,遂收了手灰心自嘲一笑,“罢了,我一介无品无阶又不得宠爱的小小美人,被你萧大人摆了一道自是认栽,不过……”
后面的话她没有说出来,也不敢说出来——不过日后在皇帝面前她少不得要使他的坏。相信单单是他挑拨皇帝与南宫夜之间的信任这一条,皇帝就不会饶他,不然也不会急着要安抚南宫夜。
何况还有南宫夜,为了叶清芜什么事情他都会做得出来。
“不过什么?”萧易寒并未多加深究。
容锦安深呼一口浊气,近于瘫软的跌坐在椅中,抚额道:“不过,萧大人你确定你做的那些事未露蛛丝马迹?”
萧易寒眼神骤然一冷,“我做事,还轮不到你来质疑。今日是我最后一次来见你,过了今夜,权当作从未发生过,否则……你是知道的。”
“你威胁我。”容锦安生生打了个寒颤,忽又极其妩媚的一笑,透出几分薄凉,“好吧,你们都要取我的性命,不过就看谁的手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