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无边际的雪，齐腰深。

女子深一脚，浅一脚，在茫茫雪地之中艰难前行。

忽然耳边有男子温柔呼唤。

“芜儿……芜儿！”

谁？

这声音无比熟悉，这面孔似曾相识，却记不起他是何人。

望着他如画容颜，“你……你是谁？”

“是我！”男子声音依然温柔，却带了抹忧伤，“是我！芜儿，我是南宫夜。你忘了我吗？”

南宫夜？

南宫夜？

女子反复轻喃，头痛欲裂。

“南宫夜！”叶清芜一声惊叫，醒来后背全是汗。

是梦吗？

还是真实？

叶清芜记得自己睡在那小黑屋的破板床上，身上只着单薄的冬袄。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

还有，漫无边际的冷。

而此刻，头顶是玉色帐幔，空气中有幽幽梅香，还有一屋子的暖意。

这是哪里？

不觉抬手，摸到丝滑的触感，凝凝神细看，身上竟盖了绣着寒梅的锦被。

这里并不是叶宅。

因为叶宅从来没有绣寒梅的被子，更没有梅香，房间暖和的味道也不一样。

而且叶宅的房间也不会如此典雅奢华。

那么这里是哪里？

自己是如何到了这里的？

门外有人轻声说话。

却听不清晰在说什么。

是一道男声，和一道女声。

女声一直在说，男子只是间隔的说几句。

这里，到底是哪里？

叶清芜撑着手掌，侧身坐了起来。

这才看见屋中八仙桌上长颈美人瓶中插了一大束绿梅，窗边还摆了一架暖炉。

这情景倒像是莫心莲的合欢宫。

不过此处绝不会是合欢宫。

屋中暖意如春，哪怕身着一件中衣也不觉得冷，叶清芜抬袖拉拉被角，往后枕靠去。

门，被轻轻推开。

有细微的脚步声，同时带进来一阵寒风，还有及时被隔住的日光。

原来，天晴了。

那院中似有梅花。

“你醒了。”

来人温润出声，明晃晃的欣喜。

明曜？

叶清芜惊愕。

“你？我？我怎么会在这里？不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女子语无伦次的声音落在男子耳中似是珠落玉盘般悦耳动听。

“你可醒了。等得我心慌极了。”

这是明曜的第二句话，分明是低喃。

不待叶清芜反应过来，他就疾步过来急骤地将她拥进了怀中，温厚手掌轻拍在她后背。

叶清芜一时愣住了，竟没有推开他。然后听见了他强有力却急骤的心跳，还有嗅到他身上淡淡梅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