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曜正凝神细听赫尘禀报番山几笔大生意的帐目，就见叶清芜一身素衣站于门口。

“怎么了？脸色这样不好？”明曜起身拨开内室的翡翠珠帘就往外迎来，“风大，快进来坐！”

室中的暖意漫然向身上袭来。

“没打扰到你们谈正事吧？”叶清芜在火炉旁坐下，手轻轻拢向炭火，淡淡问明曜。

赫尘暗地叹气，默默合了手中帐册退了出去。

“生意上的一些小事，不打扰。”明曜摇头轻描淡写，一手提壶倒了杯热茶递给女子，“先喝盏茶暖暖身子。放了生姜一起煮制的。”

加了生姜的茶果然更香些。

“悒心呢？今日过来是把礼物给她。”叶清芜从怀中掏出一个荷包递给男子，“想来她出身富贵，也没什么东西入得了她的眼，这是我亲自制的两瓶蔻丹，送给她。”

明曜神色凝了凝，想问问叶清芜这礼物送了以后还会不会去梅魂山庄，可是酝酿半天也不敢问出口。

终日轻轻一笑接了荷包，“你太惯着她了。”

“不会，悒心聪慧懂事，知书有礼，再怎么惯也惯不坏她。”叶清芜摇头一笑，晶目扫了扫，视线穿过珠帘看到内室的书桌上摆了一桌的册子，“想必打扰你们整理帐目了，我喝完茶就走。”

“既来了就好好坐坐，帐目的事也不急于一时。”明曜轻笑，他彻底忘了前一刻还在正经八百的同赫尘交待，最迟明天一定要把这些帐册清理干净。“今日来还有别的事吧，不妨直言。”

“明曜，你的家业到底有多大？”叶清芜抬目，认认真真看着男子俊美如斯的脸庞，“世人总是说你富可敌国，可是我还是想知道，富可敌国若化成数字，该是怎样一个具体的数额呢？”

“说实话我还从来没有去量算过。”明曜愣了愣，旋即失笑，“……沽渭河发洪灾那一年，我向当地官府捐了十六万两白银。崎龙山突发泥石流灾情重大，我捐了十五万两白银和折计为三万两银子的食物衣物等生活用具。皇帝登基的第二年全国上下更是发生了好几件重大险情，我前后共捐了六十万两……不过都是匿名捐赠的，只托我一个朋友出面。”

“这些已经让人乍舌了。”叶清芜笑道，“没想到，你是这样的明曜。”

“说到敌国有点过了。不过若哪一日国家需要我明曜出力，我毫不犹豫的。”明曜提壶添茶，“钱财是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若能用之于民，造福于民，这钱财才是活的。”

“你说得对。”叶清芜点头。

今日萧易寒已下了最后通告，她若不开口让明曜拿些银子出来，恐怕受到牵连的就不止付掌柜一家和萧家姐弟了。

但若是让她开口，她是怎样也开不了的。这明摆着就是敲诈，况且格杀勿论越发翔实，朝局就会越不安定，到时受苦的还是百姓，她怎么能助纣为虐？

此时此刻，叶清芜真是矛盾。

“你有心事。”明曜看着女子深深蹙着的眉心，“我的为人你还不清楚吗？绝不会趁人之危的，有什么为难的事不妨说出来。”

“没。没有。”叶清芜摇头，她不能确定再待下去她会不会忍得住不开口，“好了，茶也喝了，我该回去了。告诉悒心若她喜欢这些蔻丹，用完了再告诉我，我再给她制些。只是这季节鲜花不易得，要提早些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