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用粗糙不堪的手胡乱抓着乱篷篷的头发，这地方她根本就是头一回来，想了几想仍是无用，便随意一说：“液体的。我一次喝一小瓶。一盒在五……两银子。”

“那装药的小瓶是何颜色，有何特征？”叶清芜继续。

“呃……”妇人努力回想，那小姐只交待让她撒泼耍赖，至于所谓的补血凝露她根本从未见过，甚至这名字也是花了半日时间才死死记住的，这下可要露馅了，紧张之下她抬手一指付掌柜，“是他。”

付掌柜并不生气，却好心地在一旁提点：“那药瓶是黑色的，上面印有一朵粉白兰花。”

“对，对，对！”妇人一连说了三个对字，并朝付掌柜投去感激一瞟，旋即高抬下巴作胜利状，“就是他说的这样。”

王春面带摇头惋惜，随之就听到自家大小姐淡淡吩咐：“将此人送去京衙。包子带上，我怕她进去之后，会挨饿。”

“请吧。”王春过来，冷冷伸手做出请的姿势。

“你说什么？要将我送到京衙？我是来讨说法的，你不分青红皂白就要将我送官，我不服！”妇人双手捶打王春，险些将他的脸抓伤，“我就是吃了补血凝骨腹痛，就是告到皇上那里我也不怕！今日你若不给我说法，休想我罢休！”

“送官。”叶清芜淡淡道，“我还有事，恕不奉陪。”

“慢着！”妇人扯她衣袖，“你凭什么？罔顾人命你还这般轻松自如，真是庸医。”

叶清芜反手捉住她手腕，只消片刻丹唇轻启，“你脉像平稳正常，根本无任何不适症状，腹痛只是因为饥饿所致。付掌柜，你告诉她，叫她明白明白。”

付掌柜点头。

“补血凝露乃大小姐亲手所制，其用去珍贵药材达数十种之多，甚是稀奇贵重，别说洛城，就是说世间独一无二也不为过。一盒有八小瓶，每盒价为五十两，而非你说的五两。且凝露为膏状物，服用时要以少许温水调冲。瓶身为玉白色，并无一丝修饰，只在瓶底以小楷刻有一个细小叶字。”

“你叫何名字？住在何处？”不待她反应过来，叶清芜又问。

妇人不明就理，愣愣一应：“李，李红英。家住城外。”

王春补充道：“医馆中特备一本册子将购买凝露之人姓名，住址详细记录，不仅凝露，就是买一粒安神丸都有记录，询医问诊更是有详细记录在册。付掌柜你查查，是否有李红英这一名字。”

“啊！”妇人呆若痴傻，身子一软差点倒地，淋漓大汗从额头直直流下。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那个小姐不是说了，只要蛮缠，叶家小姐一定会害怕，至少会赔自己十两银子。可现在她说要将自己送官！自己得一两银子的结果却是送官！

“不要，不要啊，叶小姐！”妇人流泪嘶叫，“妇人家中还有聋哑老母和两个孩儿，我不能坐牢！求小姐放了我！我也是误信了小人的话，才做出这般糊涂事！求小姐放过我吧！”

王春面无表情，将妇人拖起往屋外拉。

“大小姐。”付掌柜有些不忍心，正欲出言相求，“不如……”

“有何冤屈跟京衙大人说去。”但听叶清芜漠然道，然后话锋一转：“付掌柜，今日之事并非偶然，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若犯了，我必还牙。在叶家医馆做事，我希望你清楚我的性格。”

“是，是！大小姐！”付掌柜骇然，望着她清绝容颜，用力点头称是。

这一耽误等到了凌霄王府，认识的人中只有绿意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