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计骇得连磕了几个响头，哭得稀里哗啦，“公子！求您别让小的坐牢，小的实话告诉您……确实是掌柜的想多赚些银子以次充好，但并非是别的酒，确实就是梅花引，只是，只是往梅花引里掺了些清淡的水酒！”

“你们退下！”叶清芜折扇轻抬，语声亦轻和起来，“小兄弟起来说话。既是你掌柜的要害我，我自不与你计较。这样吧，你将这酒原数拉回去，换一车好的梅花引来，此事便此作罢。”

“真的吗？严公子不关小的了？”伙计呆怔呆怔地，愣了好半天方着力点头，“好，好，小的这就回去换！”

阁楼的凉棚下，南宫夜早备好了冰镇的葡萄，还有绿豆汤，见叶清芜上来，笑着搬开椅子，又递了湿巾过来。

“凌霄王这般殷勤，我都有些乐不思蜀了。”叶清芜擦了手，拈了个葡萄吃了。

“岂不更好，让我名正言顺照顾你。”南宫夜宠溺的说，眉间尽是笑意。

叶清芜不置可否，顾自坐下。

南宫夜便转换话题：“记得当日你爹被周宏志关在衙门之中，我同你一起去流云湖畔挖了些酒出来，似就是梅花引……不过那梅花引与此梅花引又有何关联？我亦是云里雾里。”

叶清芜将手中葡萄轻轻捻碎，紫红的汁液染艳了指尖，她凉凉一笑，一字一句说：“梅花引，世间只有一人可酿，便是我的娘亲。”

“啊？！”南宫夜一惊，顿时说：“莫非你娘亲酿得此酒竟留有方子在世，且这方子还外泄了？！”

叶清芜摇头，“并非外泄，而是被偷。”

“原来如此。”南宫夜方明白，想了想说：“芜儿，此事你不用担心，让本王的暗卫去处理，定叫那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还你和你娘亲一个公道。”

“不必，此事我想亲自了结。”叶清芜淡淡摇头，“你只猜到了一半，另一半你并未猜到。知晓此方的人不止一个，真正受益的却只有一人，而我想那人却并非是这酒铺的掌柜。这事说来话长，容我慢慢告诉你……”

伙计回至铺中，江大鹏提起买了卤好的五花肉就准备回去，见他垂头丧气，面上一惊：“顺子，怎么回事？”

顺子将柜上一碗浊酒灌进嘴里，酒渍也不擦，失声道：“掌柜的，鹏哥，酒没收，严公子没收！”

江大鹏有些诧异睨了他一眼，快步出了铺门，果然板车上的酒坛子原封未动，当下大声斥责：“咋回事？你说！”

顺子一屁股坐地下，将事情始末一股脑儿吐了出来。

“这事也不怪你，不过还是要扣你一天工钱。”江大鹏恼怒摆摆手，不容分说，“我先回去了，你晚点再打烊，这事明天来了再说。”

顺子瞅着江大鹏走远了，忙爬起拿方才那碗舀了满满一碗酒喝下，“娘啊娘，这惊受的！”

南宫夜听完事情来龙去脉，半晌未说话，心中亦多少感觉到叶清芜娘亲从前在叶家的地位，又想起昨日她提起娘亲时的伤感，心中甚不是个滋味。

“芜儿，那这事你打算怎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