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其实是南宫夜的一名暗卫。他曾传书给木玄让他绕道去一趟渡陵，细细询问鼠疫发作的病症然后传书回来，由这名暗卫记熟再来告诉众人。

众人当然切信不疑，个个打起十二分精神挑灯夜战重新拟方子，叶清芜觉得这种挑灯夜战的规模和气势简直要超过科举前夕。

二人暗暗相视一笑，南宫夜又郑重嘱咐一番，方离开。

终于在黎明之际，几位太医一起大呼：“方子制出来了！”

这次，叶清芜提议让太医侍将每人手中所拟方子收齐，逐一详看。太医侍仍是如先前那般，自己细看一遍之后交给叶清芜，让她说出自己的看法。

虽然众人听闻了鼠疫发作的症状，但皆是临时发挥，所以方子仍不完善，确切。

太医侍见叶清芜面色凝重，便问：“叶大夫但说无妨，若不妥，我们再行修改，虽然皇上将给我们的两天时间改为一天，但……还来得及。”

叶清芜挑了几张方子，拿笔在上面一一标注，再给太医侍看，又在他看的时候，详细作了解说。心道：你不是怀疑我的医术吗？直接用事实跟你说话便是。

太医侍只觉叶清芜所说不无道理，又将方子还给几位太医，叫他们再修改。

叶清芜道：“鼠疫与瘟疫最大的相同点便是一染即发，时间上相当快，而且根据每人体质不同发作的频度和症状轻重也不相同。眼下我们所制方子就是要根据大多数人的体质来定，药性要温和但要持久，既要治标又要治本，最终要达到治病救人的目的，并且要控制整个渡陵鼠疫不能再漫延。”

太医侍点头，“叶大夫说到关键了，原先大家只想着赶快把染了疫症的人救好，至于重度的病人会不会死却没有考虑之中，这个是有些欠妥。叶大夫说得对，每人生命一样珍贵，我们医者须一视同仁。”

叶清芜淡淡点头，“不如，在下也试着拟一张方子出来，太医侍再看看有无不妥。”

“再好不过。”太医侍笑说。

心中有方子，下笔却不难，然叶清芜为避免太医侍怀疑她言行不一，更为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亦是作苦苦思索状，且不时翻看太医侍给她的那本医书，慢慢才落下笔去。

天光大亮时分，叶清芜终于将方子交到太医侍手中。

细细看下一遍来，太医侍不禁眯了眼。他非困乏，而是有些难以置信。

心中暗喜却是叫了众人同来细看，但并不说是何人所拟方子。

大家不免惊奇，咋舌，一时议论纷纷，有的还替自己扼腕叹息几句。

此时南宫夜着人送了早点过来，众人仍沉浸在方子制出的喜悦之中，无瑕关心早饭。

太医侍拿了方子，郑重放到南宫夜手中，恭敬道：“方子已经制出，请凌霄王过目。”

南宫夜作状细看起来，果然是芜儿所制药方。

其实在来的路上叶清芜就将方子告诉他了，所以他是一点也不陌生，并且也记住了其中几位药名。

“各位辛苦了，方子既已制出，本王立即呈给皇上。”南宫夜勾唇一笑，“各位先用早饭，稍后本王派人送各位大夫出宫。不过太医院的各位还要辛苦一下，方子一旦启用便要开始配药了，在这之前你们先作歇息。”

话完，目光灼灼扫了众人一遍，却在叶清芜脸上停留少时，眸光分外深邃晶亮。

众人欢喜不顾，太医侍却把此情景收入眼底，一时拧了眉面色凝重起来。

“是，凌霄王！”只听众人齐齐出声，“我等谨遵凌霄王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