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云湖即在眼前,眼见人流纷呈,如果闹出什么动静来,想必大家都不好看,所以邱炎亦忍下了,必竟他确实是一个温文尔雅深怀涵量的富家公子。
栓子将马车停稳。
叶清芜掐着叶元秋的手臂,又将她摇醒,“流云湖到了,妹妹快下车了。”
臂膀一阵刺痛,叶元秋赫然睁眼醒来。
依然是缠着邱炎亦,让他扶自己下车。在见到湖畔草地上不少人放风筝的时候,更是拉了他朝卖风筝的老妇跑去。
“好,天气如此之好,正适合放风筝呢。”邱炎亦仿佛赌满了气,作出一副亲昵状,笑意洋洋的随了叶元秋。
漫天流云四散,像极了七月浓艳的合欢,那么美,却又那样零落。游人们只顾着自己的欢乐,都忘了欣赏这美丽。
“你,怎么了?”邱炎亦人虽走了,但心却走不了,等打发了叶元秋这个缠人精,他又忍不住回到叶清芜身边。
“也是这样一个季节,我娘在这里与我爹相遇了,只那一眼,我爹便认定我娘是他此生最爱。”叶清芜仰首,声线低沉,像是自言自语,脸上却又布满了讥讽,“于是,历尽千辛万苦,我爹终于娶了我娘,后来……我娘死了,我爹便将她忘得一干二净,从此再未提及半字。”
邱炎亦万万没想到叶清芜会和他说这个,他一直不知道这样一个清绝女子内心会藏着这样的伤。
“我,我不会!以后我会保护你。”原来她是担心重蹈她娘亲的覆辙,才不敢接受自己的。邱炎亦眉目温柔,心境霎时明朗。
那人何尝不是对天起誓,此生定不负她。可最后呢?他嫡妻的一杯毒酒送到嘴边,喝也得喝,不喝也得喝,那是醉生梦生呵,如何逃得过……
清风拂过,吹起叶清芜如墨的发丝,然只一转瞬功夫,叶清芜就恢复如常。
指了远处拉着风筝线欢快跑来跑去的叶元秋,笑问:“你看秋儿如何?”
“元秋?原来……这才是你真正的心思。”邱炎亦当下一愣,旋即明白过来,不复平日温和,冷笑着,“莫非你以为我堂堂邱家长子,会娶一个庶女作正妻?你这话简直是可笑!”
“可笑么?”叶清芜轻笑,“我不觉得。”
话完,丢下气恼的邱炎亦,顾自寻叶元秋去了。
抬袖,取了帕子宠溺地帮叶元秋擦着汗,已然一副慈姐的模样,别说,邱炎亦还真的有些恍惑了。
到了午饭时间,三人寻了湖边一个农家,炒了几样时令菜吃了起来。
叶元秋心情大好,倒忘了平时与叶清芜不合,不断的给她夹菜,还不时与她说笑着。
叶清芜轻笑着,并不多话一一受下。
邱炎亦自顾自的喝着酒,瞧着她那样淡然自若,心中更加气闷,越发不自在,越喝越怒气翻涌。
到最后,叶元秋无论如何也劝不住了,才向叶清芜求救,“姐姐,你快拦着吧,亦哥哥都快醉了。”
叶清芜显得十分的为难,只瞅了瞅又顾自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