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夜微怔,没想到叶清芜说的是这个。
虽说她有时淡漠,有时要强,有时非常在主见,但终归还是个孩子,世间阅历于她是一片空白,而现在随时可能带她涉入险境。
往回走了几步,看着琉璃灯光照映在叶清芜小脸上,南宫夜笑得温柔,按捺住心间被那抹羞意带来的动容,笑说:“好,我就睡在你的隔壁,夜里你若是睡不着就敲敲墙壁,我听到了便会回应你。”
“嗯。”叶清芜点头,“好了,你也早点休息。”
绿意适时在外开了房门。
南宫夜与她擦肩而过,几乎是唇语吩咐道:“保护好她!”
屋外几重暗影交织闪过,是静园中的暗卫。
南宫夜淡淡凝眸,疾步离开。
侧门,竹玄已经驾好马车。
“走吧。”南宫夜淡淡吩咐。
“是,主子。”
夜越发黑沉起来,空气中静得只有车轮辗过地面的声音,和偶尔夜鸟飞过发出低鸣的声音。
此去芙蓉客栈还有约一个时辰的路程,希望能顺利平安到达,南宫夜眯眸,在黑暗中神情极为冷峻。
绿意将门栓好,熄了一只灯盏,又拿被子铺在床边的矮榻上,正准备睡下,见叶清芜还坐在床上怔怔出神。
“叶小姐你还不睡么?这夜里凉,可别坐久了。”
“是的,这静园里着实有些凉。”叶清芜紧了紧披风,靠在软枕上。
“还是叫您小姐吧,叫叶小姐显得多生分,再说主子府中从没什么小姐,您是头一位。”绿意将床边的布缦放了下来,调皮吐舌,“小姐早些睡吧,我就在外面,有事你叫我。”
“好。”叶清芜其实并未完全听清绿意所说。
此刻或许南宫夜已经上路了吧,叶清芜如此揣测。
定是有极为重要的事,他没有说出来是怕自己担心,所以选择善意的欺骗,看他离开时的神情就不难猜出他有事隐瞒了。
若大的静园,在黑夜中尤为清寂,凉意横生。
叶清芜闭眼,轻轻揽了揽丝被,南宫夜你一定要要好好的,治了你的伤我才可以去凤消城呢。
一夜无梦,直到被窗外鸟雀的叫唤吵醒。
“什么时辰了?”叶清芜挑开床缦,披衣下床。
“还早,天才亮呢小姐。”绿意刚好打了洗漱用水进来。
梳洗妥当,吃过早饭,叶清芜去了木玄屋中。
擦了药汁又服了养心丸,木玄果然一夜安生,精神好多了。
叶清芜对他仔细交待几句,随绿意去后院牵马。
马厩里有不少马,但叶清芜一眼认出那匹全身棕毛光滑,四蹄雪白无瑕的便是追云。
抚了抚马耳,追云轻轻摆头,显得十分温驯。
绿意暗暗吃惊,这可是主子的坐骑,平常是不轻易让人近身的!随即又了然,这追云通晓主子心意,自然与叶清芜亲近呢。
叶清芜牵出追云,跃上马背,打算先在院里溜达一圈,熟悉下它的脾性。
刚骑出后院,竹玄托着玉盘迎面过来,“叶小姐,这是主子特意为你准备的。”
一袭嫩绿衣衫,一双雪白鹿皮长靴,还有一只装好水的鹿皮水袋,一把手柄镶了红宝石的小短刀。
本来南宫夜打算亲手将这些东西交给叶清芜,可他还在芙蓉客栈,等庆王,因为庆王昨晚并未出现。
南宫夜心中疑惑重重,心中又担忧牵挂叶清芜,四更时分便让竹玄快马先回,去自己房中取了东西交给叶清芜。
见叶清芜正骑着追云,竹玄暗暗庆幸自己马不停蹄赶回,早了一步见到叶清芜,否则她没找到他的人,她该担心起疑了。
“还是南宫夜想得周到。”必竟此去是无邪山,平常装扮可不行,叶清芜接过玉盘,进屋重新换装。
竹玄挑了常骑的黑影,往包袱里装了些食物和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