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路人呼喊:“公子危险啊!快让开啊!”
邱炎亦不知是喊他,仍是恍若未闻。
伴着烈马狂叫声声,马蹄扬起的灰尘已然扑面而来,邱炎亦眼睛突觉不适,这才揉了眼骤然抬头,指缝间赫然看见一匹高头大马驾车朝自己冲来。
顿时冷汗涔涔,奋力拖着绵软的双腿往路边拖挪。
一个好心路人用力一拽,一把将他拉到路边。
马车逼近,马蹄刚好落在他刚才站立的位置。
好险!
车夫嘶声一吼勒住缰绳,怒喝道:“找死啊你!走路不看路!眼睛瞎了吗!”
邱炎亦惊魂未定,怔怔而立。
忽然那车夫扬鞭一甩,将邱炎亦鞭个正着,嘻笑着吹了两记响哨驾车扬长而去。
不过短短一瞬就发生了。
“喂,你怎么打人哪?”臂上赫然一痛,邱炎亦俊脸含霜,抱着胳膊追赶几步,大喊。
路人见此,知道邱炎亦是外乡人,纷纷摇头散去。
刚才救他的好心人说道:“公子,你自己回去擦点药,也别声张了,刚才那人是镇司府的。”
怪不得那般嚣张狂妄。
老匹夫!邱炎亦切齿骂了一句。
这挨千刀子的弃儿也不知道跑哪里野去了,若不是找他哪会白白挨这一鞭,等他回来定要扒他一层皮解气。
唉,今天注定是个倒霉的日子。
邱炎亦决定打算直接回客栈,等弃儿回来再说。
殊不料这一切都落入竹玄的耳目,其实他就混在这些路人当中。
竹玄是出来打酒。
一路看见邱炎亦与叶清芜他们进的镇司衙门,现在却只有邱炎亦一人在街上失魂落魄。
心中奇怪,左想右想略有不安,便撒腿去了镇司衙门。
冲作是邱炎亦的随仆来寻邱炎亦,与守门小差套起话来,哪知一问不要紧,一听吓一跳,竟得知叶清芜被关地牢。
此事非同小可,竹玄提起酒壶,飞掠回府。
轻风渐起,竹叶四旋,一俊美男子坐于竹林间,双目微闭,白衣飘飘,正专心致志抚琴。
此曲轻悠袅袅,如花瓣沾水,似长睫慢扇,恰然就是叶清芜曾弹过的东风问。
“何事?”琴声嘎然而止,南宫夜霍然睁眸,神情不复刚才的温柔,反倒剑眉轻蹙。
他的耳力一向甚好,就是不看也知道来人是谁,且能从他的气息辨出他此刻的情绪。
“禀主子,叶小姐被周宏志关了起来,在镇司地牢。”竹玄飞快瞧了几眼南宫夜,尽量用平静的声音回报。
“地牢?”南宫夜挑眉,声音骤然变冷,“你确定?”
“确定。属下见邱炎亦一人在街上逛荡,还差点被马车所伤,属下心中生疑便去了镇司衙门,是守门官差亲口所讲,只是他们也奇怪,叶小姐说周宏志会亲自去放她出来。”
芜儿,你这是闹的哪曲?
一阵竹叶自空中飞落四散,南宫夜凝眸,出指一捻,竹叶通通化为粉末,薄唇一勾:“周宏志,很好,你竟敢坏了本王弹琴的兴趣,这是要逼着本王铲了你的老巢呢。”
竹玄一骇,主子这是发怒的前兆啊。
“主子,我们怎么做?”竹玄小心翼翼问道。
“加紧暗查镇司府。”南宫夜话完,抱琴踏步而去,卷起枯叶阵阵。
主子让查,那便查,主子如若让立即宰了周宏志,竹玄亦毫不犹豫立即就去。
晚饭时,南宫夜按捺不住小酌了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