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竹玄回到马车,南宫夜脸色更苍白了些。
竹玄听了叶清芜的话,将冰桶搬下了马车。
“她还是进去了是吗?”南宫夜并未阻止,反道轻轻地问了这句。
“是的,主子。”竹玄如实回答,“要不要我再去查查?”
主子亲眼看见叶清芜进了客栈,却还要问这句。
竹玄知道主子不说话就是不同意,又问:“那我们……是回别院还是……”
“回去吧。”南宫夜摆了摆手,墨眸半闭,“折道去谷家酒坊,打一斤上好的扶头酒,这种天气还是喝点酒舒畅。”
竹玄大吃一惊,皱了眉说:“主子,你身体不适还是不要饮酒了,况且……”
南宫夜知道他想说什么,仍是不在意的摆了摆手,“无妨,你别担心了,我有分寸。”
竹玄驾了马车,真的折道去了谷家酒坊,打了一斤扶头酒。
南宫夜的命令,他从来不敢不从。
接过竹玄手中的酒壶,南宫夜趋身就从软凳下面的小柜里取了一只酒杯,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这扶头酒果然不错。”南宫夜勾出一丝笑意,不过肯定比不过芜儿她娘亲酿的梅花引。
不过,芜儿是不会把梅花引给自己的,那晚她说过这酒是要给一个对自己很重要的人。
马车一路颠簸,南宫夜就这样自斟自饮,等到了别院的东厢,竹玄停了马车一看壶中酒已余不多了。
摇头叹气,大呼道:“力兴快出来扶主子!”
两人合力将南宫夜扶了进去,其实南宫夜并没有醉,只是身子发软,不愿动弹。
竹玄又吩咐道:“冬麦绿意你们快去烧些热水送来,等会主子醒了让他清洗下。”
竹玄将屋内的窗户统统打开通风,又打了两盆清水放到床边角落。
冬麦站在床前,拿羽扇轻轻给南宫夜扇着,问竹玄:“你真的不去给主子抓药?主子手臂上的红斑已经漫延到脖子了,何况给庆王查当地官员案子时又受过伤……”
“主子不肯,”竹玄叹了口气,他不敢擅自作主,看冬麦一脸怀疑,又道:“不过那位大夫今天都会很忙,我……我晚点再过去找她。”
叶清芜,那个邱炎亦真的如此重要吗?重要到你不管不顾主子的身体?
“主子醒了立即叫我。”竹玄面色复杂了瞧了南宫放一眼,步出了房门,他一刻也不能多呆,他要到后院的竹林去舞剑去。
叶清芜刚刚被伙计迎了进去,就看到弃儿在柜前跟掌柜的说着什么,还将一包茶叶交给掌柜。
以前倒没发觉,邱炎亦真是事事要求精细,出个门连茶叶都带来了。
弃儿长得眉清目秀的,个子不高不矮,叶清芜认得弃儿,弃儿却不认得她。
弃儿见叶清芜瞧着自己,便点头一笑。
叶清芜慢慢踏上木楼梯,进了邱炎亦的天字二号房。
“公子在等人。”
叶清芜进来时,邱炎亦刚好转身,她便说了一句。
这声间空灵娇柔,四目相接,邱炎亦突然有一种花自绽放的感觉。
“不错,我确实在等人。”邱炎亦笑道,“你也是来等人的吗?”
这是刚才在街道上的那名少女,只是不知道她为何进了自己的房间,还同自己这样讲话。
叶清芜不语,顾自走了进来。
邱炎亦身上已然有了一种生意人的精明,却偏偏又夹带点书生气的儒雅,在与人说话时眼神明朗清澈却又要带些探究和几分寻味。
确实与往常认识的他有所不同。
不过,他还是偏爱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