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叶清芜道,“我爹便是叶家药铺的东家叶正河。”
“唉,此事说来也算可笑,都是那月娘出的主意。”谢永摇头一笑,叹了口气,“这风月之地的事它就是说不清楚,我初见月娘时发现她确与春燕有几分相似,我这人看着粗糙其实骨子里很是念旧,所以……”
“我知道蛮哥是性情中人。”叶清芜点头。
“月娘是家中排行老,但是庶出,自小受尽欺凌,所以对身份一事尤为介意,此间听闻了徐义的事,便央求我附了这一条件,我也是……叶姑娘对不住了,我这就差人放徐义出来,至于惹了何事也不作计较,只消他把欠下的钱还清了便是,你看如何?”
“多谢蛮哥,但徐义此为确实让人恼恨,确实该罚,如不在他心头烙个印子让他从此长长记性,我怕他会死性不改,日后再犯或许还要犯下更大的错误,”叶清芜勾唇一笑,“肯请蛮哥让他长一回记性,以绝后患。”
谢永道:“我倒有些迷糊了。”
“徐义惹下的事端便是在赌桌上偷换了骰子,且有多次,坊中管事一早就要叫人剁了他的手,可惜后来他一直被关着,”叶清芜眉色淡淡,“不过他是用哪只手偷换的骰子,我就不太清楚了,还有劳蛮哥问问管事。”
谢永拧眉一愣,这……这厢的意思是叫他剁了徐义的手?她费尽周折非要亲见他一面,原来是……
叶清芜将谢永全副神态收入眼底,知是吓着他了。
当然这种剁手的小事是吓不到谢永的,是这剁手的话从叶清芜一个小姑娘嘴里说出来,才吓着他的。
“蛮哥所领会的意思便是我要表达的意思,便是用此法来让徐义长长记性。”叶清芜朝他点头,轻声一问:“蛮哥觉得可好?”
她不是个不念恩的人,但也不是个不记仇的人,徐文得既然敢动桃香,就必须要为此付出代价。
徐义没了手臂,自然是生不如死,不过于徐文得来说,那才是最最生不如死的事,这却是叶清芜最最乐于见到的事情。
听她轻轻话语,谢永恢复平常,并不问她与徐义的关系,也不问她此举为何,只哈哈一笑,“这有何不可?不过举手之劳罢了!”
心中却暗想这叶清芜小姑娘也太那什么……心狠了吧,这剁手之痛可真是让人生不如死啊!不过于他来说确实是举手之劳的事,况且也不用真的他自己动手。
谢永的想法叶清芜当然了然,想那耿岳直来直去算得个义气之人,他最敬重的人便是谢永,如今与谢永打了交道,也算是明白了。`
世上的人和事,你若一味用常人的眼光去看待,未免有失了偏颇的时候,所以更多的时候还是要有自己的眼光。
“至于赌债未还,坊里是何规矩都应照办,不过想必徐义一时也拿不出那么多银子,一切听蛮哥的吩咐。”
救人是假,剁手是真——不过这种下血本的做法谢永还是头回所见,有新意,所以他想想又忍不住大笑一通。
“你嫡女的身份坊里已经验证过了,其他的事我来办,必不会让你失望。”谢永的眼神极为坦诚,语气却略带调侃。
“我当然信得过蛮哥,不过此事宜早不宜迟,外面的人还等着接徐义回去呢。”叶清芜眼神向外瞟了瞟。
谢永明白她所指,点头说:“后天吧,你让人到赌坊来接徐义,先带一半的欠债即可,我还要当他的面叫徐义长这记性呢。”
“好!”叶清芜淡淡一笑,这事情算是了却了。
“听说月娘短短几天就拨得了怀秀楼的头筹……”谢永欲言又止,“是因为一支琴曲……”
叶清芜也不相瞒,“是的,月娘当年也是被人所害才坠入风尘,但她一心想回返正常生活,我亦是无意间帮了她,蛮哥不会怪罪吧?”
“不会!怎会呢?”谢永摇头,“不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