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兴听了哭笑不得,见叶清芜径直出了内堂的门,生怕她一走了之,急急追了几步问道:“大小姐能否容我点点数?老爷回了也好有个交待。”
“那是自然,我定不会让兴伯为难的。”遂从柜上拿了纸笑着递给张兴,“兴伯刚才亲眼瞧见我拿的,你向来记性好,便自己动手写了吧,我赶时间还请见谅。”
张兴跌坐在梨木大椅上,大汗直冒,趁着脑中还有些清晰的记忆,赶紧写了为妙,至于交差……还是等老爷回来再作打算吧!
叶清芜出了门径直回到了巷口。
桃香坐在墙根下正打着瞌睡,烈风一旁安静的呆着。
叶清芜将桃香叫醒,把布袋往马鞍上一系,跃上马背,又向桃香伸了手。
桃香瑟缩了一下,才慢吞吞的爬了上来。
“回府了,早些将药膏制出来给三舅送去。”
桃香但见叶清芜一幅悠然悠哉的模样,忍不住问:“大小姐,这药是老爷给你的?”
叶清芜美目一斜,“我去自家药铺拿点药怎么了?”
桃香顿时惊叫:“老爷每天巳时都在管生茶楼,小姐你莫非……”
叶清芜轻声哧笑,说得轻松:“是的,既是拿,也是偷,不过兴伯知道,也算是光明正大!”
“惨了,惨了!”桃香直拍脑袋,“又有大难了!”
叶清芜不予理会,用力一夹马腹,烈风撒开马蹄跑了起来。
顷刻就到了叶府。
桐生见叶清芜骑着高头大马回来,忍不住一惊,望着那背影失神了好一会,又进去对另一个小斯说了几句,奔出了叶府。
府中颇是安静,一路未遇到任何一个让人生厌的人,哪怕是一个仆人也没见到,叶清芜顿觉有些奇怪。
不过眼下最重要的事是制药。
幸好怡境阁够大够宽阔,叶清芜将烈风牵到院子东角,系了缰绳,抚了抚它油亮的背脊道:“等空了就给你搭个棚子,先委屈下。”
一进房就去掏床底下的医书,走时她担心有人进来乱翻所以藏了起来,屋中一切如旧,看来她们并不知晓自己出府的事。
打水净了手,开始制起药膏来。
桃香挽了袖子,将屋子里外打扫一番,给烈风喂了些水,又烧了壶热茶端上,正要坐下歇息,院中有人叩门。
桃香心下有几分不安,道:“这会儿会是谁呢?”
叶清芜兀自制药,并未抬头,也不出声。
桃香只得出去,从门缝中一瞧,竟是守门的桐生。
“你有何事?”桃香诧异。
桐生道:“我割了点青草送来。”
桃香赶紧开了院门,瞧着桐生脚下果真放着一捆青草,笑道:“你有心了,拿进来吧。”
桐生提了草进来,看看了烈风又道:“请告诉大小姐一声,二小姐好像生病晕倒了,徐管家还未回府。”
桃香“哦”了一声,却听不明白。
二小姐病了和徐管家还没回府有什么关系呢?既不明白,只得原话告诉叶清芜。
“嗯,很好,我知道了。”叶清芜只淡淡应了声。
桃香不明白,这守门的桐生几时与小姐这般熟络了?不仅殷勤地割了草料送到,还借机给大小姐通风报信。
或许是大小姐什么时候将桐生收为了己用也未可知,桃香暗自揣摩,看来又有什么事是自己不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