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欢朵朵,轻舞飞扬。
男子勾魂的桃花眼中尽是绝然,将凉薄唇中冷冽的气息吐在女子温软的耳畔,引起她抑制不住的颤栗。
“芜儿,想我洛子轩一向自命不凡,视爱为无物,不料却为了你沦为洛城的笑柄,你说,我是该奖赏你还是惩罚你好呢?芜儿!”
修长的手指慢慢抚上她的颈脖,缠绕,犹如一条冰凉的小蛇缓缓游走,唇边的微笑更加勾魂摄魄,“这触感还是那么的温滑!”
女子不停的后退,发抖,瘦弱的背直抵床檐,再已无路可退。
眼泪如破碎的珠串,心口刺痛,声声嘶哑:“子轩!不是这样!你要相信我!我是那样的爱你!你不也说过爱我吗?”
“哈哈……爱?你以为你是谁?我洛子轩从未爱过任何一个女子,从未!”男子眸光如冰,周身散发的冷气快要将她冻结,字字锥心,句句决绝,“我将你从那醉温柔中赎出,不过是多要一个玩物罢了!”
女子神情震惊,满脸的不可置信,扑向男子,抓住他的袖角,双肩不可抑止的颤抖,悲怆的呼喊:“子轩!你一定是故意气我的对不对?你明明说过的,此生定不负我啊!”
洛子轩俯身与她平视,漆黑瞳孔紧紧盯着她,冷漠得像看一个陌生人,哧笑道:“那些话你还当真?我早就忘了!”
“你……”
胸口突然绞痛,似千万根针扎一般,气郁攻心,血从她口中溢出,缓缓滑落。
一滴滴落在她紧攥在手中锦袍长袖上,慢慢晕染开来,似娇艳的梅花。
洛子轩见此微微一震,可又很快皱眉,一把将她推开,头也不回的抽身离去。
女子狼狈的倒在床榻上,见他要走又匆匆爬起来,伸出衣袖想要作最后的挽留,抽空了全身的力气绝望破碎的呼喊:“子轩!”
“子轩!你不要走!”叶清芜双目紧闭,口中喃喃低语,满脸泪水。
一个穿绿衣裳的丫头听到声音忙从门外进来,见叶清芜于半醒半梦之间,表情悲伤痛苦。
于是轻摇她的手臂,喊道:“小姐,小姐!快醒醒!”
听到声音,叶清芜豁然睁开眼眸,头痛欲裂!周身是汗黏腻得厉害,心还在揪着。
子轩。
她轻喃这个名字,心口刺痛。
小丫头显然吓坏了,又连喊了几声:“小姐!”
叶清芜恍若未闻,只静静沉溺在自己的世界里。
只见入目是绣有彩蝶翩飞的玉色勾纱床幔,正中放着一张八仙桌和几只木制圆椅,镂空雕花的窗边有一张铺着薄被的软榻,似是一间女子的闺房。
而那镶铜镜的妆台正对着自己,模糊的看见有个少女的轮廓。
“这是哪里?”叶清芜有些疑惑茫然,出口便是暗哑低弱的嗓音。
小丫头一怔,恭声回话略有哽咽,“小姐,这是怡境阁,你受风寒好几天了,服了药后还一直发烧昏迷不醒,可急坏奴婢了!”
叶清芜翻身坐起,自己明明是喝下那毒酒而亡,此刻又怎么会在怡境阁中?听到小丫头说自己服了药,便颤声问:“服药?我服了什么药?”
小丫头忙从柜中取出一个纸包呈了上来,说:“是老爷开的药,给小姐治风寒的。”
“我爹?”叶清芜愕然,打开纸包一看,确是医治风寒之药。
她有片刻的愕然,随即披衣下床走向铜镜,里面的少女也不过十三四岁的光景,墨发及腰,脸色苍白,樱桃小口失尽血色,一双剪水秋瞳波光流转却难掩无尽哀思。
镜中之人竟真的是自己!她用手拍了拍脸,有真实的疼痛感。
记得十四岁那年确实生了一场病,也是几乎离死不远的样子,而如今……
醉生梦死,此药无解——她记得那时饮下那杯梅花酒之后,那女人红唇中吐出的便是这一句。
指甲掐进掌心,锥心的刺痛。
突然脑中有道灵光一闪,莫非自己是死后重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