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基业?”赵祯好奇道:“尔知这帝王基业是何物否?”
“世人皆言‘人心’,臣深以为然。”路小娄站起身道:“但人心非死物,有道取一人心易,取万人心难,变法非一朝一夕所能成就,又兼圣上新主初立,内忧外患不断,此危急存亡之秋,圣上望且自知。”
“先生所言是否有些过重?”赵祯被路小娄一顿说辞给莫名弄得寒毛直立,不过一贯的王霸之气还在撑着排面。毕竟自前任皇帝宋真宗跟辽国鼎鼎大名的萧太后正面杠了波国力,签下了“不平等条约”后,大宋还是在真宗和刘太后手上安稳发展了数十年,只是可惜了寇老儿,一生忠君到头来却捞了个鸟尽弓藏的下场。不过这也是赵皇帝家的优良传统了,见怪不怪。
“圣上可知,自古忠臣义士不断,然明君难续,以一言杀千万人者更是多不可数。”路小娄接道:“秦朝二世灭亡,隋朝二世自败,便强盛如汉唐,也是不足千年便玉碎消亡。”
“圣上乃有为之君,此刻若因变法大计而失了权柄,臣怕非大宋之福,而是祸罪当头。”
赵祯吃了口清茶,淡淡道:“大米先生所言变法,要花多久?”
“这……”路小娄想了想,“若是为一时之需,变法之需数月便可收到成效,若为万世基业,那便需万世之功。”
“可,王相对朕说用三五年即可完成。”
哈?你他妈在逗我?你知道大宋的病根有多深吗,还他妈五年,再给你个五十年你都未必能搞的定,再说这个时代的人都短命,能活到七八十都算高寿了,给你那么久时间都换皇帝换政策了好吧。
“五年……”
路小娄想起了春秋战国时期的申不害,若是现在的宋朝能有这样的一位变法派的话,或许真能做到。可是如今路小娄为了自己,还有赵皇帝的安危,只能打断范仲淹的变法计划了,当然,后面路小娄会替他做到更好的地步。
不过眼下,路小娄还是得先想办法让皇帝老板看清这种子虚乌有的说法才行,毕竟这次来就是给皇帝老板“拜年”的,不搞出点动静来可不像样。
“臣听感觉今天的皇帝老板有些不正常啊闻治国如医病,无疾养身,发兆除因,小症治痛,大情断根,危重搏运。”路小娄叹道:“如今以治标之法治骨髓之症,稍减皮肉之苦却难除危情,何幸?”
赵祯挥手示意宫女撤下桌上一盘盘羊肉猪肉片,路小娄才发现自己根本没吃什么东西,伸着筷子便要去夹,却被大太监一把拦住道:“大米先生,望莫要奴婢难做。”
皇帝老板还真是养了条好狗啊。
眼巴巴看着桌上物件逐渐消失,路小娄意犹未尽的放下筷子舔舔唇,拜道:“谢圣上赐宴。”
“真话还是假话?”
唉?感觉今天的皇帝老板表现的有些不对劲啊,等等,以本人纵横花海这么多年的经验来看,倘若应了‘是真皇帝老板可能连晚饭都给我扣了;但要是说‘假的’恐怕这脖子上的吃饭家可能就危险了。
“亦真亦假,非真非假。”路小娄装模作样道:“真亦假时假亦真,无为有处有还无。”
赵祯明显没想到路小娄会用这种暗含佛道之理的话来搪塞,一时被这首对联给绕了进去,对身后大太监道:“刚才那句话,替朕记下。”
“奴婢遵命。”
所以说,懂点套路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作为被问及“我跟你妈同时掉进水里你先救谁”次数最多的男性来说,此区区小坑,不足道哉。
“如你所言,大宋目前该如何作为?”
“屯粮,收兵。”
赵祯想了想道:“备战?”
“不,是开战。”
ps:其实五代和两宋官员大都称呼皇帝为“官家”,主要是本人受某些电视剧影响太深,觉得别扭所以偷懒没改,后面会慢慢改的。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