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杰皱了皱眉,沉声说:“我自然相信少夫人是无辜的,只是如今已经牵扯出了人命案,若你们推三阻四地不肯让我们查,形势只会对你们更不利!”
沈遇气得直握拳,“狗屁的形势,我们身正不怕影子斜,说了没投毒就是没投毒,若是真把铺子关张,不就向所有人承认我们下毒害人了?萧大人到底是怎么想的?我们少夫人帮了他那么多回,他不能这样过河拆桥!”
“沈遇,萧大人怎么做事,不是我们可以随便置喙的,不要乱说话。”秦苏拧眉提醒他。
沈遇咬咬唇,愤愤不平地闭上了嘴。
秦苏深吸一气,看着祝杰问:“祝捕头,你们可曾查验过那位老人家的尸体?确定他死于毒杀?”
祝杰沉闷点头,“仵作在他体内发现了一些不明物,用银针试过之后,发现针尖变黑了,证明他确实是被毒死的。”
秦苏凝神听着,咬咬唇,忽然不说话了。
她和方娘子做菜素来谨慎,因为她知道这种入口的东西是最容易出问题的,那老人家是因何被毒杀的,她不清楚,但她知道这案子与三味居绝对无关。
蜜汁莲藕和红烧肉都是很平常的菜,怎么可能会吃出人命来呢?
更何况沈遇那话确实也在理,他们不能就这样让祝杰把铺子给封了,不然就是有一百张嘴也解释不清了。
想到这儿,秦苏又凝眉看向祝杰。
“祝捕头,我想……”
话还没说完,外面的大堂内突然传来一阵鬼哭狼嚎的声音。
“大家伙都看看呐,这三味居的厨子下毒毒死了我公爹,还敢待在这儿继续挣钱,简直是不要脸呐!你们是没看见我公爹的尸体,乌七八黑,都快认不出人样了,到家没一会儿就僵了,可怜我这个做儿媳的还没来得及好好孝敬他,他居然就这么走了,而罪魁祸首还好生活在世上挣大钱,天理何在啊!”
“什么玩意儿?”沈遇愣愣神,大步走了出去。
祝杰听见那哭声,拧眉道:“是那老人家的儿媳妇,名字叫宋长娥,他儿子叫李富贵,我已经在县衙见过他们了,宋长娥就是个蛮横无理的泼妇,少夫人待会儿最好小心点。”
“多谢祝捕头提醒。”秦苏颔首道谢,随后也走了出去。
大堂内,只见一个腰宽体胖的妇人拍着大腿坐在地上哭嚎,她旁边还蹲着一个年轻男人,看起来像老实巴交的庄家汉,闷不吭声地一句话也不说,反而是妇人的戏有点儿多,又哭又骂的,像他们欠了她几百两银子似的。
不知道为什么,看见这一幕,秦苏莫名想起了方氏和秦老五。
曾几何时,他们也像这两个人一样,一个咄咄逼人,一个畏畏缩缩,全然不给别人半分脸面。
而那妇人的哭嚎明显还是起到了大作用,正在吃饭的客人们听说这儿的饭菜毒死了人,慌忙把自己手上的筷子给扔了,纷纷要秦苏给个说法。
“少夫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你们真的在人家的饭菜里下毒了?”
“就是啊,我们大家伙儿都是来吃饭的,你们怎能干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赔钱!我得去医馆好好看看,若是我也吃出个三长两短,定然饶不了你们!”
“没错,你虽是陆家的少夫人,可我们也不是好惹的,杀了人就得赔命,这是天理!”
秦苏站在那儿只字未说,心里却一个劲儿冷笑。
什么天理,这群人听风就是雨,她便是再蠢,也不可能做出这种自砸招牌的傻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