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张五离柱子最近，张婆子撞柱的时候，血喷溅了出来，有几滴径直落在他脸上。

他伸手摸了摸，眸子骤缩，身子开始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娘！”

他大喊一声，跪到地上紧紧抱住了张婆子的尸体。

“娘，你睁开眼看看我啊娘，你咋能做傻事儿啊，你死了，让我们一家人往后可怎么活啊！大人，快给我娘找大夫啊，我娘不能死，不能让她就这么死了啊！”

萧清远听见他的喊声才猛地回过神，赶忙让捕快出去找大夫。

祝杰拧着眉上前探了探张婆子的鼻息，摇头叹气。

“已经没气了。”

张五身子一僵，眼泪流的更汹涌了。

“娘，我不要死，你怎么能就这么死了，娘，求你醒过来啊，儿子以后一定好好听你的话，我出去做工，再也不在家折腾你和我爹了，你醒醒啊，你死了让我们往后可怎么活啊！”

张婆子满脸都是血，整个人早就断气了，哪里还听得见他的话。

而小孟氏则直接傻在了原地，她、她刚刚只是想让张婆子说实话而已，没想做什么的，张婆子她、她怎么就一头撞死了呢？

陆展白看看她，又看了看张婆子，突然讥讽地笑了一声。

这老奴对小孟氏倒是忠心。

祝杰招手喊了两个捕快过来，让他们把张婆子的尸体抬出去。

张五却死死抱着不让他们碰，“谁都不准动我娘，她已经死了，你们还想咋样！”

祝杰皱眉，“我知道你伤心，但眼下案子还没有审清楚，焉能将你娘的尸体留在公堂上，方才你娘是自己撞柱而亡的，与旁人无关，你......”

“谁说与旁人无关！”

张五突然打断他的话，咬牙切齿地从地上站起来。

“是她，都是这个毒妇逼死我娘的，你们刚刚也看见了，要不是她苦苦相逼，我娘根本就不会死，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把她绑起来斩首示众啊，她逼死了我娘，我要她一命偿命！”

他斜眼瞪着小孟氏，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了。

小孟氏跪在地上瑟瑟发抖，根本就不敢看他的眼神，可嘴上还是忍不住为自己辩白。

“不、不是我逼死张婆子的，是她污蔑我在先，我是想让她对萧大人说出实情而已，她的死跟我没有半点关系，你莫要冤枉我......”

萧清远皱皱眉，有些听不下去了。

“陆夫人，陆家少夫人的死，你口口声声说与你无关，但无可否认的是，你先前确实为了一己私心而将她关进了柴房，事后又命人放火，此事焉能与你无关？另有张婆子，适才你夹恩裹挟，本官乃是亲眼所见，倘若张婆子的自戕与你一点关系都没有，怕是也说不过去吧？”

“无论萧大人怎么说，我只有一句话，我并没有动手杀死她们二人，张婆子是怎么死的，您也看见了，她是自己撞到柱子上去的，不是我推的，总不能因此就要我给她偿命！”小孟氏凝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