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从方氏一进城,这人就盯上她了,一路上跟着她去了药铺、米铺,最后见她沿街买了些菜便出城了,这人皱皱眉,匆忙跟上。
方氏找的这座茅草院离镇上不远,约莫走一盏茶的功夫就到了,是她花了一两银子租下来的。
到家的时候,方氏已经累的气喘吁吁,抱着东西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小贱人,你又给老娘死哪儿去了,看见老娘回来都不知道赶紧出来接着,真不知道养你这么个不中用的废物有啥用!你给老娘等着,等我缓过劲儿了,看我不打死你!”
“娘,别叫了,她这会儿都被我打的没神儿了,说话都费劲,哪还站得起来。”秦生不耐烦地从屋里出来。
见她买了一篮子的素菜,又紧接着撇了下嘴。
“怎么全是素的啊,你儿子身体不好,都不知道给我买点儿肉补补啊?”
“你当老娘兜里的银子是大风刮来的啊,知不知道今儿个光给你治病都花多少钱了!”方氏心气不顺地瞪他。
养儿子简直就是来讨债的,不管在他身上花多少钱,这儿子还是不如意,活活把她气死算了。
秦生听见方氏的话,心里却是更烦闷了。
他看个病能花多少钱,那药方虽说贵了些,但该花的银子一点都不能省,如今银子都在他娘手里,还这么絮絮叨叨地埋怨他花钱多了,早就知道亲娘也是靠不住的,等他身子好了,一定远走高飞,这辈子都甭想让他养活!
秦生强忍着满心的不满,一手提起菜篮子,一手拿起药,也不管方氏了,扭头就往屋里走。
方氏快气死了,这要不是她亲儿子,早就一个大耳刮子呼上去了。
天天为他筹谋这个筹谋那个的,还是不成,看来出门前说的那些话都是屁话!
方氏咬牙切齿地从地上站起来,走进秦生的屋子,见媚儿被他五花大绑地绑在床上,额头那儿似乎破了皮,血一直不停地往下流。
秦生也没给她收拾,就任由她在那儿疼着。
方氏不满地眨了下眼,“咋打的这么重?”
“不是您说的打死了也没事儿吗?我留着她一条命都算好了,您不知道,她刚刚还想拿着木簪子刺死我呢!”秦生没好气地哼了一声。
方氏大惊失色,“有这事儿?”
“当然了!”秦生抬头,把那根木簪子拿给她看,“呐,这就是证据!”
方氏见状,狠狠啐了一口,“那确实该打!不知死活的小贱人,我就不信打不软她这一身的贱骨头!”
秦生撇了撇嘴,低头扒拉她给自己买的药,数了数,只有十包,顿时不乐意了。
“娘,那小神医说他的方子要百日之后才会见效,所以药不能停,可您咋就只给我买了十天的药,这是诚心不让儿子好过吧?”
“我不让你好过?我呸,你是我亲儿子,这些年我是咋对你的,你也不摸着自己的良心好好想想!”
方氏也生气了,拍着床板好一阵捶胸顿足。
“你也不出去问问你这一包药要多少钱,一两银子啊!一包就是一两,这喝的哪是药,分明是银子!娘手里统共就只剩下三十两了,若是都给你买成药,咱娘俩儿干脆也别活了!”
秦生倒是没想到这药居然这么贵,眼珠子转了转,突然来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