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忧大师淡淡笑道:“施主有心魔,方才被我引出来,自是无力克制住自己。这世上之人,皆有无法放弃的执念,为着这执念,世人背弃了神灵,潜于幽暗的河底,化身般若,一去不返。
可终有一日,当他们回过头时,却只见到红尘万丈,来路无踪,汝从何来,为何到此,皆无法言明,因为施主早已忘记了自己最初的样子。”
书生心神一震,冷着脸扭过了头,“我不知道大师在说什么。”
“施主听懂也好,听不懂也罢,老衲不过是说出了心之所想,至于其他,施主心中自有定数。”忘忧大师依旧是一派温和的语气。
他这番话,站在一旁的祝杰是委实听不懂,只是他看得出来,忘忧大师只怕已经猜出了这书生的身份。
只不过书生这会儿如此抗拒大师,倒也让人奇怪。
见二人之间再无话可说,祝杰凛凛神,让手下拿来一条锁链,直接将书生铐起来,押着他便走出了小院子。
出了门,又猛的想起这人的同伙来。
“对了,那个太监呢?”
书生冷笑,“什么太监,祝捕头,您说话烦请客气一点,我可不认识什么太监。”
祝杰拽着锁链重重扯了一下。
“少废话,别以为我不知道那晚跟我交手的人是个太监,连东吾卫的人都出动了,怎么,曹阉狗那个老贼也想长生不老?只是这子孙根都不在了,活那么久又有什么意思,别人都儿女双全子孙满堂的,他一个人孤零零地在世上活着,就是活到老,还不是死太监一个?”
书生斜眼看他,“祝捕头说话的时候可得注意一些,东吾卫的眼线遍及全天下,你方才那番话若是传进曹督公耳中,小心他派人割了你的舌头。”
祝杰不屑地嗤了一声,嘴上倒是没再说话。
一行人脚步沉稳地走在长街上,没多久便到了县衙。
因为已经是夜半时分,不是审案的时候,祝杰便将书生先关进了县衙,随后便回去歇息了。
夜越来越深沉,舟行月运,鸟过无声,那一番打斗来的快,消失的也快,自是没有惊动镇上熟睡的百姓们。
大半个时辰过后,一道瘦削的身影不紧不慢地出现在暗巷之中,走了一会儿,这人同样在尽头处的院落前停下。
只是这人并未着急进去,而是看着大敞的院门陷入了沉思。
片刻之后,旦见他眯了眯眼,转过身,神色冷峻地离开了。
......
翌日一早,秦苏晨起第一件事就是跑到老神医那儿要解药去了。
他们昨日已经知道萧安安中的是什么毒,只是配制解药还需要一天功夫。
如今时间已过,秦苏自然是等不及了。
因老神医昨日午时嫌弃这紫竹苑太闹腾,所以陆展白另外帮他安置了一处院子,就在紫竹苑后围,十分僻静。
除了老太太之外,小孟氏和府里的其他下人们都不知道这后院住着一位绝世神医。
秦苏踩着步子走到院子时,老神医已经在葡萄架下坐着了。
见她过来,老神医自是当即猜出她的来意,但并未急着将解药给她,而是拍了拍身侧的小板凳,示意她坐下。
秦苏乖乖坐好,“老神医,您可有什么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