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暗淡,白日里的喧嚣已经过去了,此刻的映雪湖风平浪静,悠悠荡荡的湖面上波光粼粼,飞鸟掠过,荡起阵阵涟漪。
湖两岸挂了彩灯,是为了应节日的景致才挂上去的,远远望去,就好像一条五彩斑斓的长龙。
而在长灯尽头处,便是今日看龙舟赛的观台。
有一群人影正在灯火下攒动,秦苏打眼望去,才发现是祝杰和衙门的一帮捕快。
查了一下午,他们不会什么都没发现吧?
秦苏本来想过去问问情况的,但想起祝杰对外人的戒备之心,又只好作罢,转身打算离开。
不想祝杰却已经瞧见了她,站在观台上轻轻唤了一声。
“陆少奶奶。”
秦苏脚步一顿,默默转过身来,“祝捕头。”
祝杰拿着火把从观台上走下来,火把的光忽明忽灭,他深邃的眉眼在这样的烛火之下显得甚是凌厉。
“少奶奶怎会来这儿?”
“我闲来无事,便四处走走,不想却下意识地走到了这里。”秦苏淡淡笑道。
祝杰微微眯起眼睛,“可是现在早已过了宵禁的时辰,少奶奶还在街上走动,怕是要引人误会。”
这语调,自是对她有所怀疑了。
秦苏心下笑笑,挑眉看向他。
“祝捕头,您不必追问什么,我并没有刺杀萧县令的动机,更何况我一个妇道人家,手里又怎么可能会有那种剧毒银镖。”
祝杰愣了一下,旋即笑道:“少奶奶误会了,我不是在怀疑什么,只是想问问您,若是能想起什么重要之事,还请少奶奶能如实相告。”
秦苏眉眼一眯,故意装作听不懂的样子问他,“不知道祝捕头说的重要之事,是指什么?”
祝杰回头看看还在观台上查找线索的捕快们,忽然朝秦苏走近几步,刻意压低了声音。
“我们在观台顶上找到了可以发射银镖的机关,依本捕头初步推测,那支银镖当时应该就藏在绸花之中,当划龙舟的鼓手用竹竿将绸花取下时,便会触动机关,使毒镖射出来。”
秦苏眉眼一顿,拧着眉说:“凶手好狡猾的心思,只要他将机关藏于绸花之中,那么不管当时取下绸花的人是谁,毒镖都会射出来,如此一来,便不需要他亲自动手了。”
祝杰赞同点头,“没错,我也是这样想的,但在这样的情况下,无疑是扩大了凶手的范围,因为这镇上每一个人都有可能是凶手。”
秦苏眨着眼说:“可是手里有那种剧毒的人并不多,懂得这种机关术的人就更少之又少了,我不过是一介女流,自是没有祝捕头见多识广,所以这事自然还要祝捕头费心去查了。”
祝杰拧眉叹了口气,话音一转,又担心起萧安安的病来。
“大小姐她怎么样了?”
秦苏抿着薄唇摇头,“不太好,林大夫根本就不知道安安中的是什么毒,所以拿不出解药,那毒很霸道,若非相公拿出一颗天香续命丹,安安怕是彻底无药可医了......”
“凶手的目的是为了杀大人,所用的毒自然也是最霸道的,如此才可将大人一击毙命,所以这小小南浔镇上的大夫又岂会想出救人之法。”祝杰恼火地握紧了双拳。
秦苏皱皱眉,抬头问他,“祝捕头先前说此事恐与那件案子有关,究竟是什么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