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生舒舒服服地抻了一个懒腰,“苏丫,你还别说,这马车坐着就是比牛车舒服!你说你是不是得好好谢谢咱娘,要不是她给你寻摸了一门好亲事,你哪有命天天坐马车啊,偏你在公堂上还不知道替我们求情,连顿饭也不知道往牢里送,真真是个白眼儿狼。”
秦苏眯着眼冷笑连连,“租马车的钱是从我每日烧菜的工钱里拿的,跟陆家一点关系都没有,细说起来,大哥还得好好谢谢我,若是没有我付钱,你今天只怕就要走回来了。”
“你!”
秦生刚想发作,转眼瞧见秦老五严肃的脸色,又只好暗搓搓地把手给放下去了。
“秦苏,你不就当了个陆家少奶奶吗,有什么可得意的!要不是我娘给你说了这门亲事儿,你这会儿还不知道在哪儿挖泥巴呢!再说了,身为老秦家的女儿,你给我们花钱是应该的,哪儿来这么多屁话!”
秦苏冷笑一声,正准备怼回去,范大娘却突然冲上前,对着秦生的脸又抓又挠。
“你算个什么东西,吃里扒外的孬货,你爹辛辛苦苦把你这个拖油瓶养这么大,如今他人老了,你说扔就扔,眼皮子是眨都不眨,干了这么多丧天良的事儿还敢在苏丫面前吆五喝六的,我们秦家村咋就出了你这么个败类!”
本来一个老村妇的力气是根本抵不过一个大男人的。
可秦生从小到大在家里可谓是养尊处优,什么粗活累活都没干过,力气本就比不过常年做活计的庄稼汉。
这几天又在大牢里关着,整天剩汤剩菜地吃着,一点油水儿都没有,力气自然是连范大娘都比不过了。
没两下就被范大娘给推到了地上。
就这战斗力,秦苏简直都想把范大娘招回去当保镖了。
方氏跟范大娘本就不对盘,这会儿见范大娘把她儿子打的爹都快不认识了,大喝一声,张牙舞爪地冲了上去。
“范淑芬,你给老娘撒手,这是我儿子,不管说了啥都轮不到你来管教!再说了,秦苏可是我们老秦家一手养大的,大生是她大哥,咋就不能说她了,难道大生还说错了?要不是嫁到了陆家,她能这么硬气?赚了一点儿小钱可把她得瑟的,有本事倒是赶紧把我们老秦家的地契给赎回来啊!”
范大娘听见这话,仿如听见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张嘴哈哈笑了两声,叉着腰横眉竖目地瞪向方氏。
“方桂花,你说话还有没有良心,你儿子在外欠的债,凭啥让苏丫还!要不是苏丫心善,舔着一张脸跑回陆家求情借钱,你家兰丫估摸着早就被人卖到娼馆去了,苏丫帮了你们,你一句谢谢不说也就算了,还想让苏丫挣钱把你们老秦家的地契给赎回来,我可去你爹的吧!
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那张老脸,厚得跟城墙似的,没脸没皮地说出这种话,难怪能毫不犹豫地把老五扔到镇子上去,你也不怕被雷劈死!”
方氏眉峰一挑,不甘示弱地骂回去。
“谁告诉你是我把老五扔到镇子上去的,哪个嘴里长脓疮的老贱货说的,给老娘站出来,看老娘不撕烂她那张臭嘴!
老五明明是被他这个没良心的死闺女给赶出陆家,在街上走丢的,咋就成我们扔的了!范淑芬,我可告诉你,少在这儿含血喷人,否则老娘一定跟你没完!”
方氏自以为秦家村离南浔镇远,所以村子里的人应该还不知道事情的全部经过,下意识地将脏水又泼到了秦苏头上,哪晓得这些人什么都知道了。
范大娘最是见不惯她这副颠倒黑白的嘴脸,晃着腰上的肉讥笑。
“呦呦呦,还苏丫把她爹赶出陆家的,方桂花,你真当我们是傻子,啥风声都没听到呢?老娘告诉你,打从你和大生被关进大牢的时候,满村子的人都知道你们把老五扔镇子上去了,这会儿居然还有脸污蔑苏丫,老五还站在这儿呢,你也不怕闪了自己的舌头!老五,你说说,你是咋个在镇子上失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