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却在这时露出了担虑之色:“只是那个孩子太乖了些,我担心她拴不住皇上的心;皇上至今还未有子嗣,又正值盛年,万一将来让其他女人先怀了孩子,对我们王家……”
太后一把攥紧手下的凤椅,总是注重仪态的她骤然变的凌厉狰狞:“王家不仅只有一个女儿,如果晴儿没本事把皇上的心抓住,那就从王家重新挑选有本事的女子取而代之。”
王梓晴不知是怎么从大殿中走出来的,又浑浑噩噩、精神恍惚的走了多久,直到她反应过来才觉察自己早是一脸寒泪,眼前的景物也不是她所熟悉的。
周围空旷无一人,四周的萧条跟整座皇城的辉煌尊贵有着强烈的反差;她跌坐在枯黄厚重的腐败落叶上哭的伤心绝望,似乎只有在这一刻、在这陌生的地方她才有勇气哭出声,才敢将心底的委屈全部都发泄出来。
她从不介意自己成为至亲之人手中的棋子,因为那些人是她用全部生命和尊严去保护的人;可是她很在意被无情抛弃的命运,就算他们将她看做棋子,那是不是也该给这枚棋子安排个善始善终的结局,因为她是他们的亲人;究竟该有多自私,才能做到罔顾血脉亲情,一心追求那些虚妄的、没有意义的荣华富贵。
就在她绝望的流着眼泪,撑着虚软无力的身子一点一点的向远处的枯井爬过去的时候;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你是哪宫的宫人?为什么会在这里?”
这里有人?
她手足无措的转过头,将一张布满泪痕的脸暴露在他面前。
他似乎被她狼狈的模样吓到,急匆匆的就朝她跑来,一身黑衣金甲碰撞着腰间的佩刀,发出叮当的脆响:“是谁欺负你了?”
看着几乎在瞬间就跑近眼前的男子,她怔怔发愣;只觉得眼前的他像是天神一样从天而降,将正在阿鼻地狱中受苦受难的她解救出来;兵器与金甲碰撞的声音宛若佛语,看着他担心的眼神,看着他紧张的神色,她又哭又笑;哭自己过去的痴傻,笑命运对她的不曾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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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昭一直在仔细观察着王梓晴的表情,看这丫头像是陷入了一个既痛苦难捱又重燃希望的回忆里,许久之后才抬起泪水涟涟的双眸,那双似被水洗过的眼睛,透着从未有过的灼人光芒,抓住徐昭的手,说的肯定真挚:“皇后娘娘,你不用再怀疑顾虑;从今往后,我就是徐大哥的人。”
看着面前这一眼决绝的少女,徐昭的肝都颤了;哎呦我的亲哥啊,你究竟把人家姑娘怎么了,瞧这非卿不嫁的架势,你不会是强占了人家姑娘的清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