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辰浅浅舒唇,温和劝道:“姐姐何必去管她们之间的那些是非,小人聚于利,原本就是互相利用,哪里有什么相惜与信任可言?”
叶涵玉冷笑道:“她倒也是会做戏,适才在承坤宫还苦苦哀求皇上要明察此事,被皇上不耐烦的呵斥了下来,出了承坤宫才几步,就变脸变的这么快,这心思还真是让人难以琢磨。”
清辰伸手想去摘那朵带着露水的栀子花,可是看见那洁白无瑕的花瓣纤尘不染,纯洁美好的让人不忍碰触,便又把手缩了回来,不以为然的说:“皇后在用她,可又时刻防着她,压着她,你说以俪妃的性子她能甘心吗?左不过就是平日里受的气多了,对皇后生了怨恨之心,这会子见皇后落难,怎样都觉得心里痛快。好歹还是做做样子在皇上面前求了情的,这若换做别人,还不知道她要怎样落井下石呢。”
叶涵玉目光冷冷的,脸上还带着些恼意,手里捏着的一朵杜鹃花已经被捏烂了,弄了满手的花汁也毫不知觉,“你说的是,这若换做是我们,兴许她高兴还来不及呢。绾怡啊,她心里只剩了仇恨和争名夺利,半点人世情谊也没有了,想想也是可悲之极。”
清辰欲言又止,纵然叶涵玉对俪妃失望,可不知为何听她说起绾怡二字,心里总觉不舒服,默然半天还是说:“姐姐就把与谢家小姐小时候的情谊珍藏在心底吧,别因为现在的俪妃,玷污了过去的那段美好。”
叶涵玉轻摇了摇头,叹道:“我的绾怡早就死在了那场大火中,死里逃生的这个人是谁,也许我早已经不认识了。”
清辰没再说什么,回到端阳宫用过早膳不久,便听说皇上已经下了圣旨要废后,林大人带着许多大臣正在御书房外等着面见皇上,午时左右又听说太后不顾病躯,亲自带人去了御书房。
云岚见清辰执笔耐心的描摹着一幅寒汀花鸟图,细腻的画笔描绘出恬静的意境,一轮寒月之下江水潺潺,粼粼泛着波光,江上寒梅横卧,枝头停着的喜鹊神态悠闲的梳理着自己光洁的羽毛。
喜上眉梢的图样,多少都带着些俗气的味道,可她这幅图用若有似无的淡蓝色水墨做底色,浅黄色的明月做背景,那花枝遮在月中央,洁白的梅花仿佛都沾染了月光,嫩黄色的花蕊更添了几分雅致,那喜鹊的羽毛多彩却不觉得颜色纷杂,花瓣轻盈飘落在溪水里,随着潺潺流水漂向远方。整幅画给人清新淡雅的感觉,看着不禁就觉得心境宁和,放佛都能感觉到这画里夜晚的恬静美好。
云岚在一旁笑道:“娘娘的画技不俗,这幅画端的是雅致极了,奴婢正愁着给娘娘的披风上绣个什么样的图案才好,看见这幅画,倒觉得这个花样子不错,娘娘觉得呢?”
清辰想了想说:“也好,颜色浅淡也不招摇,你的刺绣功夫又好,绣出来我又要舍不得穿了。”
两人正在品画,见锦心拂开珠帘进来说:“娘娘,皇上那边下了旨意,说是皇后失德,残害嫔妃子嗣,看在平日里还算恪守孝道的份上,免于废后的责罚,但是不宜再居椒房殿,让皇后迁居冰泉宫的落华殿,禁足两月以示惩罚。至于雪纹,就直接处死了。”
这个结果并不让她觉得有多吃惊,从听到太后进了御书房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这废后是不可能了。秦婉容如今还没有封后的资格,太后总还是不愿这后宫大权落在别人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