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辰听了也没说什么,只是在晚膳后向皇上请旨说:“皇上,臣妾听说和淑仪的母亲病了,她为此担忧的日夜难眠,皇上可否让顾云枫去看看是怎么个情况?皇上亲赐太医问候,也是对叶姐姐的看重,没准叶老夫人一高兴,心里欣慰病就能好的快些呢。”
萧珺本来安适的靠在暖炕上合目养神,闻言眉心微跳了两下,语气淡淡道:“那就让顾云枫明天去叶府看看好了,顺便带些赏赐过去,也是朕的一点心意。”
叶涵玉的父亲是太傅,曾经做过皇上的老师,师生情谊深厚,因此皇上也格外厚待叶家,叶涵玉进宫后,品行温凉敦厚,纵然恩宠不盛,皇上却也始终是看重她的。
见皇上似乎疲累的很,她便早早的让人伺候他洗漱歇下了,顾云枫再来端阳宫的时候,说叶夫人没什么大碍,只是偶感风寒而已,已经去过兰若轩同和淑仪回过话,如此和淑仪也就放心了。
午膳后歇了中觉起来,见屋子里没人,云岚她们大概又在小厨房忙着帮她炖汤炖药呢。清辰穿好了衣服出来,见天气晴好暖日融融,心情也格外的舒畅起来。
院子里静悄悄的,她睡眠浅,端阳宫的宫人们这个时候都不敢大声说话,惟恐吵醒了她。行至小厨房附近,听两个粗使的丫头蹲在一棵合欢树后,拿蒲扇扇着小火炉里的火悄声道:“你说冷昭仪是因何事吞金自杀的?也没听说她家里犯什么事,怎么好好的人突然就想不开了呢?”
另一个也埋头道:“这个谁知道,还有更奇怪的呢,听说她死的时候穿了一身大红的嫁衣,难道是魔障了吗?皇后娘娘为此大怒,说她辱没了皇家的脸面,听说昨儿个下葬的时候,还是给她换了平时穿的衣服,只按贵人的规制下葬的,皇上也并未有异议,由着皇后娘娘去处理此事了。”
清辰站在那儿怔怔的,身上一阵冷一阵热的,心底有种钝痛慢慢弥漫开来,似长出无数根触须遍布全身,生生绞的她浑身无一处不痛,她眼前发黑摇摇晃晃的就要倒下,幸好云岚端着药碗出来看见扶住了她,又忙唤了锦心来将她小心的扶进了屋子里。
清辰歪在榻上,此刻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是不停的抽噎落泪,云岚不知她这是怎么了,焦急的问:“娘娘,您为何突然如此伤心?这两天您身体才好些,可经不起这样伤心难过,无论如何您都得替腹中的小皇子多想想啊。”
清辰哭的气噎喉堵,把锦心都吓坏了,只是无措的站在那里,都不知道该怎么劝她,从小到大除了锦云死的那次,她从未见她如此伤心过,而且那伤心里似乎还带着恨意。
清辰死死的抓着身下的被褥,哭了半天才缓过一口气来,狠狠一拳砸在身旁的玉枕上,含着眼泪问:“世子没有回来对吗?皇上要我禁足,并非只是不想让人打扰我静养,而是因为萧珏没有回来,她怕我听到这个噩耗受不了,所以才想要让我禁足,让我与外面的消息隔绝。冷昭仪突然吞金自杀,穿的还是嫁衣,不是因为冷府犯了事,而是因为她钟爱的那个人死了,她也随着他去了。?”
云岚弯下腰来,拿帕子替她轻轻拭泪,叹了口气说:“娘娘既然什么都知道了,那就应该体谅皇上的用心,那个时候娘娘的身体已经弱到难以保全腹中的皇嗣,若是再听到这样的噩耗,情绪一激动可就真的要再搭上一条人命了。皇上知道您有多么渴望要个孩子,这才千方百计的保住了您腹中的小皇子,不瞒着您,若是有什么闪失,娘娘岂不会终生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