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天瑜觉得这女人可怜。来上海不久她便听说,贺将军的长子娶了上海商会会长的女儿,可谓威风八面。蒋惠兰出身高贵,却搭了个病怏怏的身子,哪儿也去不了,整天郁郁寡欢,挺折磨人的。
“蕙兰,弟妹,吃饭了!”贺季磊离开书房,走到前厅来招呼,“我让厨房做了惠兰爱吃的菜,不知道弟妹的口味,真希望有哪几样菜是你爱吃的。”
“大哥,你客气了,”沈天瑜谦和笑道,“我不挑食。”
“弟妹,你叫沈天瑜是吧?”蒋惠兰提议,“我跟你大哥唤你天瑜如何?你大哥不止一个弟弟,日后娶妻纳妾的,弟妹可就多起来了,叫也叫不清谁是谁,而且直呼你的名字也显得不那么生分。”
“大哥和大嫂请自便,”沈天瑜落落大方道,“在顾公馆我姐姐也是直呼我的名字,我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妥,只是一个名字罢了。”
三人入席,才吃了两口,蒋惠兰便感觉恶心,不愿意再动筷子了。
“惠兰,你得多吃饭,”贺季磊皱眉道,“连半碗饭都吃不了,身体怎能好起来?忘了大夫怎么说了?”
“我也想吃,”蒋惠兰红着眼睛道,“可胃里翻江倒海一样难受,怕是吃了也会吐的。”
贺季磊道:”我情愿你吃了吐,吐了吃,也不愿看到你连筷子都懒得动。惠兰,有时候战胜病魔就是一口气,那口气熬过去了,什么都变得越来越好,熬不过去,恐怕只会越来越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