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坤秀在沈公馆从未如此发作过,事实上她性情温顺,在顾家老宅的时候也几乎没胡乱发过脾气。张妈给吓坏了,默默把她带回房间好生安抚,一步都不敢离开。
不管一个人承受多大的苦难,哪怕沧海桑田,也阻止不了时间的流逝。沈天瑜出阁的日子定下来了,沈天惠出阁的日子也定下来了,竟然在同一天,连吉时都非常接近。沈路林高兴坏了,认为这是天意,老天爷这是要沈家双喜临门呢。
沈天瑜浑浑噩噩过了两个礼拜,忽然同情起素未谋面的吴亦笙来。他是头婚,对爱情该是憧憬的,却娶了具捂不热的躯壳。没有人比她更了解她自己,纵然嫁做人妇,给丈夫生儿育女,她也不可能爱上他,也许一辈子都不会!
出阁的前两日,江海音突然登门造访。当时沈家人正在吃饭,所有人都未缺席。
“老陶,你怎么回事儿?”樊英撂下碗筷,黑脸道,“我说过,这个女人不许踏进沈公馆半步,你脑子不记事的吗?”
陶管家叫冤:“太太,是门房放进来的,门房前几日才来,不知道这回事啊。”
“人家还是一孩子呢,”沈路林望了望江海音稚嫩的脸庞,觉得怜惜,“你当长辈的如此彪悍,会吓着人家的。”
樊英道:“老爷,你不了解情况,这江小姐来过我们家,差点把我气出病来。太没教养了,我不待客是为了沈家好,怕她把你两个宝贝女儿给教坏了。”
“沈老板,你该见过我的,”江海音一点不认生,笑得跟花似的,“我爹叫张勇,跟你有生意上的来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