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于男性低沉带有磁性的声音很快钻进了叶筱的耳道,“爷爷的病,起初并没有这么重,期间,有好转过,但近几天,慕家频频暴露在媒体面前,爷爷心里支撑了多年的那股气,好像一下子散了,这才病又严重了。”
“可……”
叶筱到底还是装不下去沉默了,咬着唇,吐出这么一个字,便又不知道该怎么往下说。
她其实是想说,既然是藏在心里这么多年的积怨,一朝得报,不应该觉得痛快,心郁敞开的吗?
怎么会严重了呢?
但另一种结果,不用沈宸游来给她细说,她也猜到了,就是一个人的精神寄托。
这么多年,叶宗旗经历过几场大的手术,那时,看似凶险,可他都挺过来了,无非是因为心里这份寄托还在。
他还不甘。
如今,虽然看似只是一场小病小痛,若是凭叶宗旗以前的心智,怕是这点小病小痛,三天两天不需要吃药打针,他自己都能挺过来,但现在没挺过来不说,反而严重成这种地步,无疑,就是在告诉大家,他多年积怨终于除了,心里,已再没过多期盼了。
一想到一个人的意志就这么消沉,萎靡,叶筱眼睛又开始湿润了。
沈宸游既便只看到她的后脑,但随着她气息的变化,也猜到了这会儿她怕是又要哭了。
低低一叹,“乖,别哭。”
像哄孩子似的,声音很轻,“筱筱,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选择,爷爷坚持了这么多年,终于等到了他想要的公道,我们该替他高兴的。”
“可我不想爷爷……”
下面的话,叶筱说不出口,她快速的转过身体,整个人扑到沈宸游的怀里,难过的呜咽起来。
沈宸游强强稳住自己半撑在床上的身体,刚才那一下,差一点,就被撞到了地上,若非他稳住,怕是连叶筱都要跟着遭殃。
可没办法,谁让他舍不得让怀里的小女人哭,让怀里的小女人痛呢。
沈宸游看着将头埋进自己怀里的叶筱,听着她难受的呜咽,心疼得把她搂紧,一下一下梳理着她的背,尽量以这样的方式来缓和她的情绪。
这种时候,再围绕这个话题说下去,显然是不合适的。
沈宸游适时的找到了一个新的话题,“慕家的事儿,明天差不多就能落幕了,你想没想过,你妈妈离开慕家,回来之后,怎么安顿?”
呃?
叶筱哽咽一停,似乎被这个问题给问住了。
从知道自己的妈妈还活着,她就一直处于紧张又期待的情绪中,但这份紧张与期待停留的,都是她和妈妈见面的那一瞬,该说什么,做什么,却忽略了接回妈妈以后,要怎么安置。
叶筱像小孩子似的,在沈宸游怀里蹭了蹭眼泪,忽略了这个动作下来,沈宸游身上这件衣服,怕是不能穿了。
她红着眼睛,抬起头,傻兮兮的模样,看着沈宸游,“让妈妈和我们住,行吗?”
一个渴望亲生母亲的孩子,不可能不盼望着与母亲重逢后,居住在一个屋檐下,享受那份被母亲关爱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