汐陌望着那片落叶，声音渐渐低落：“你母亲的死，你不曾怀疑过？”

“怀疑什么？”

孟凌恒的声音微微低哑，她知道他是在强压着怒意，再说下去，他会如何？

汐陌深吸一口气，转头迎上他化如冰的视线，一字一句道：“璃妃是先帝的宠妃，好端端的怎么会失火，又怎么可能到无法控制的地步？即便如此，又怎么可能一个人也逃不出来？”

孟凌恒定定地看着她，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这些年，他不是没想过这件事，相反，他一直在暗中调查。可时隔近二十年，即便是有什么线索，也被岁月给磨灭了，更何况那场大火，除了他，一个活口都没有。

汐陌看着他时而惊讶，时而落寞，最后满是悲伤的表情，心软如云，再也说不出刺激他的话。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说这些令你伤心的，我只是觉得黎太后，其实并不是如表面那般对你真心。”汐陌上前一步，抓住他的胳膊。

孟凌恒冷笑一声，看向她的手：“那你觉得我对她是真心么？”

汐陌一愣，下意识地缩回了手，恍然地看着他。

孟凌恒勾起薄唇，抬眸看着她，道：“她对我的养育之恩，这点不可否认。看在这份恩情上，我会谨守本分，可若是有一天，让我发现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便不能怪我不念多年的情意了。”

“原来你早有打算。”她竟然还担心他，真是多余。

“陌儿，谢谢你关心我。”孟凌恒拉住汐陌的手，眼中缱绻着万千温柔：“我想等以后有机会，把我所有的事都告诉你。既然你不愿卸下心防，便让我先敞开心门。”

汐陌的心一颤，望着孟凌恒认真郑重的表情，再也无法忽视他在她心里的存在了。其实她的心防早已开始摇晃，一次次的破碎坍塌，一次次的修补加固，如今早已千疮百孔，又如何抵挡得住他的温柔攻势？

“你该回去了。”汐陌抽回手，看向宫门口。

孟凌恒见她没有拒绝，不禁喜出望外：“我明日再来看你。”

不等汐陌拒绝，孟凌恒已经快步朝着宫门口走去，一边走还一边挥手。

“杜若。”汐陌看了眼跟在不远处的杜若和杜衡，三人朝着寿圣宫走去。

行至半路，一个宫婢将汐陌拦住，说是蔺贵妃请她去一趟。汐陌没有犹豫，带着杜若去了昭华宫，让杜衡回寿圣宫向黎玖芸说一声。

蔺真真之所以找她，自然是收到了她的信。只是这个蔺真真，未免太磨蹭了，直到现在才派人过来。

昭华宫，除了与坤央宫同样的奢华之外，多了些娴雅的柔和。

蔺真真是在寝宫见的汐陌，汐陌刚看到她的时候，几乎快要认不出来，短短数日她竟憔悴成这般模样，仿佛老了好几岁。

“汐姐姐，你来了。”蔺真真笑着，命人在榻边放了张凳子：“请坐。”

汐陌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贵妃娘娘要保重身体。”

蔺真真点了点头，示意下人退出去。

“既然贵妃娘娘身体不适，汐陌改日再来拜访。”

蔺真真摆摆手，看着汐陌，笑道：“只是偶感风寒，不碍事的。汐姐姐如此费力送信给我，想必是有什么重要的事。”